,为什明明问过父母,还是会得水痘。
该怎回答?
就说迄今为止直在撒谎,其实,他是个谁也不要孩子吗?
这样被人当面戳穿难堪场景,他再也不愿经历。
小学时代,颂然没有人接送放学,同班大孩子总爱欺凌他,笑话他没爹没娘,他就逞强说爸爸妈妈都在远方做生意,把前因后果编得有板有眼。为维护这个谎言,他放学不敢直接回福利院,而是往反方向走,绕个错综复杂大圈子,游荡到天黑才回去。班里小霸王被唬住,他才从欺凌中逃脱。
后来某天,他被老师叫到讲台前,收到枝花,还有只迷你小蛋糕。
老师用温暖语调说,颂然是咱们班里最特殊孩子,他是个孤儿,生活在“希望之家”,可他坚强又乐观,从不抱怨命运。今天他过生日,同学们起来唱生日快乐歌,送给他份真诚祝福。
于是,在那首曲调参差不齐生日快乐歌里,颂然绕行几个月漫漫长路成白费力气,他精心维护那点可怜尊严……也猝不及防地化为泡影。
从此以后,颂然再也不肯过生日。
他想不明白,孤儿身份为何会像个不算污点污点,人人都知道被父母抛弃不是孩子错,这个身份却依然显得“不光彩”。他尽量避免与旁人谈及过去,即使谈及,也会刻意模糊细节,虚构个“大家庭”箩筐,说家里有大群弟弟妹妹。
半真半假,自己心安,也免去他人怜悯。
他对贺先生用相同说辞,本该相安无事,却不料布布突发场水痘,引起连锁效应,戳破他谎言。
颂然感到束手无措,仿佛当年他茫然地站在讲台前,听见老师用温柔如水语调,把他严严实实捂在心底秘密当众捅破。
手机嗡鸣不止,震麻灼热指尖。颂然心知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接起。
“打完针?”
贺致远披着浴袍倚桌而立,单手撑在身后,皱着眉,语气不复从前温柔。
颂然听出点怒意来,便缩缩脖子:“打完。”
“体温多少?”
“39。”
“烧到39度还不肯说实话,拿当外人?”
贺致远怒忧掺半,股难以言表烦闷感涌上心头,音量不由提高些。颂然缩得几乎要没脖子,整张脸都埋进羽绒服里,小声说:“不是,没拿你当外人,只是……不敢告诉你。”
“不敢?”贺致远眉梢挑,“离你十万八千里,能拿你怎样?”
颂然赶紧摇头,幅度不慎过大,双眼直冒金星,险些又冲去厕所吐回,勉强才压下去,喘着气说:“……好像被布布传染水痘。”
贺致远皱眉:“你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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