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实讲,颂然从小就和“幸运”两个字不沾边。
他在福利院生活十年,孩子堆里跌打滚爬路混到大,什倒霉事都得轮遭,要说这种体质能侥幸逃过水痘,他自己都不信。
可惜他“推理”太牵强,在贺致远眼中完全不过关。
贺致远又问遍:“你确定吗?”
颂然笑笑:“也不是很确定啦,但是应该……”
“没有应该,只有‘得过’和‘没得过’。”贺致远态度执着,不容糊弄,语气破天荒地严厉起来。他抬腕扫眼手表,计算时差,说道,“现在还不到十点,家里应该没睡吧?颂然,你给爸妈打个电话,确认下,否则不放心。”
颂然愣住:“给……给爸妈……”
贺致远敏锐地捕捉到丝异样:“有问题?”
“没,没有!”颂然慌忙掩饰,“那……先挂?”
“行。”贺致远说,“问完记得发信息给。”
挂电话,颂然孤身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沉默地摩挲自己手指关节。
人是不能撒谎。
最初个谎言要用后续千百个谎言填补,补得越多,留下漏洞也越多。当漏洞再也填补不时候,谎言就会被无情拆穿。
他美化福利院经历,在贺先生面前假装自己拥有个热闹大家庭,所以现在,他被推入个新困境——深夜十点,T市福利院工作人员早已下班,他能给谁打电话呢?就算真打通,谁又会记得个七年前离开孩子有没有患过水痘?
没有人会记得。
从来没有。
十分钟转眼即逝,颂然不能再拖下去,手指在按键上飞速跃动,发出条消息。
“问妈妈,得过水痘。”
他目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看到这条信息气泡标识从“发送”变成“已读”,十几秒过后,个新白色气泡跳出来——“好,放心。”
颂然将手机扔到旁边,闭上眼睛,倦怠地呼出口气。
第二天,布布退烧,体温下降到37度,食欲也基本恢复正常。吃过早餐,颂然抱他去阳台沐晒日光,顺带杀杀病菌,他就穿着小黄鸭睡衣坐在绒垫子上,会儿读读绘本,会儿和布兜兜玩推球游戏,还相互踩尾巴玩。
鸭子尾巴短,猫咪尾巴长,布布占据物种优势,灵活扭下屁股就能赢,心情大好。
颂然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给T市福利院打个电话。
他想确认自己病史。
T市是个内陆省份四五线小城市,儿童福利院占地小,楼房矮,设施差,聘用员工素质参差不齐。档案室大叔大早迟到五十分钟,泡好缸粗叶茶,摊开油印杂志,撕下页广告纸卷着烙饼吃,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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