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许久,视线清晰起来,他才看清站在面前人。
是戴逍。
戴逍只穿条睡裤,上半身赤裸,肌肉因为情绪愤怒而紧紧绷着,粗壮臂膀上遍布齿轮纹身。他站在那儿,两手握拳,以近乎敌意眼神瞪着郑飞鸾,约莫是信息素受到严重压制缘故,还不耐地皱皱眉头。
“你为什……”
为什会在房间里?
郑飞鸾想问这句话,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他视线越过戴逍肩头,落在不远处床上。然后,他只觉肝胆俱裂,血压急降,眼前大片大片模糊起来。
那张昨天才见过米白色小床上,玩偶与婴儿衣物乱糟糟滚作团。铃兰怯惧地躲在角落里,揪着小毛毯,大滴大滴往下砸眼泪。而程修站在床畔,弯腰扶着浑身虚软何岸,脸上露出死灰般绝望。
何岸已经失去意识,偏着头,昏迷不醒地靠在程修怀中,条手臂无力地搭下来,五指微微蜷起,时不时抽搐下。
他流太多汗,脖颈湿得发亮,睡衣像在池子里浸过遭,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脸色又那苍白,只有唇角溢出滴血鲜红夺目。
郑飞鸾望着那滴血,脑袋里“嗡”下,懵。
他神情麻木,迟缓地低下头,看向自己左手——绳索仍套在腕上,却垂下截撕烂短尾巴。
扯断。
创口皮肉外翻,汩汩鲜血顺着掌心往下淌,染红五根手指。
灯光那亮,刺得人眼疼流泪,周围又那吵,嗡鸣中听见程修反复喊着何岸名字,因为始终不得回应而语气惊慌,每声都像在对着高音喇叭,咒骂他这个残忍Alpha。
“柜子里有药,白瓶子,绿标签,快拿给!”
程修突然想起来什,指着门边高喊。
那柜子离郑飞鸾只有几步之遥,他个激灵,被双无形手拽回现实,立刻就要帮忙拿药——他想多多少少为何岸做些什,尽管他连何岸晕倒原因都不知道。
“来。”
戴逍拦住他,又按着他胸口,态度冷硬地往外推:“你现在最好别靠近他,到外面去,越远越好。”
郑飞鸾以为他们忌惮自己,bao戾状态,怕何岸再受伤害,便诚恳地解释道:“已经恢复意识,保证,绝对不会再对他做任何事,你让过去看看他情况。”
“出去!”戴逍厉声喝道。
“药!药呢?!”
程修见他俩这种时候还不忘对峙,简直快疯。戴逍急忙回头比个道歉手势,不再搭理郑飞鸾,拉开柜门,迅速找到那只贴着绿标签瓶子送过去。
“还有水!”
程修又伸手,戴逍便匆忙跑去倒水。
郑飞鸾这才注意到,柜子里还摆着许多不同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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