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
“程……”
他张张嘴巴,分明想说什,却发不出声音。程修心急,朝他迈近大步。这步就像触及某条隐形警戒线,郑飞鸾怒意骤升大截,挺身吼道:“滚!”
“飞鸾,安静。”何岸咳嗽声,嗓音嘶哑,“他是程修。”
他说话气若游丝,却异常奏效,好似道镇妖封印拍在妖物头顶。郑飞鸾听话地闭上嘴,果然不再作声,瞪向程修目光却越发凶恶,像是要用杀气弥补失语缺陷,举吓退对方。
程修有些无奈。
郑飞鸾这种奇异状态他少说也看过几十次,早已司空见惯。大多数时候,发泄完性欲郑飞鸾会退化为某种极度粘人巨型犬类,毛发涂满502胶水,狗鼻子还特别灵,何岸走哪儿他粘哪儿,眷恋又讨好,无辜到令人不忍苛责。
每回程修来接他,生拉硬拽是拽不走,必须由何岸亲自将人送入车内,温声细语地哄阵子,再往他怀中塞块橘红色小毛毯。
小毛毯是何岸贴身物,散发出浅淡铃兰香,香气扑入口鼻,执拗恶犬才肯闭眼睡去。
程修看到郑飞鸾搂着小毛毯,在何岸脸颊和颈子上蹭来蹭去糊口水,弄得他又痒又笑特别不好意思样子,就想把行车记录仪翻转180度,偷拍段小视频,再拿出来向老板威胁加薪,说不定能领到辈子年终奖当封口费,然后光荣滚蛋。
事实上,他也确拍。
只不过没拿来威胁,而是悄悄存在硬盘里,打算等未来某天郑飞鸾手握玫瑰向何岸求婚,再作为婚礼视频素材送给他们。
偷拍时候程修笑得很开心,以为切都会好转。
百分之百契合度,缘分天造地设,寻偶症又能阻碍他们多久?冥冥之中,郑飞鸾总会喜欢上何岸,给予他无底线宠爱,带他搬离狭小阴暗出租屋,和他生大群白白胖胖孩子。等宝贝儿们晃悠着学会走路,郑飞鸾就领到公司来,让孩子在办公室地毯上跌打滚爬扑作团,眉头也不皱下——为早些看到这温馨画面,程修甚至在私底下设计过,打算挑个郑飞鸾清醒时机安排他与何岸再见面,把断裂红线给系上。
可时机还没等到,不期而至变故就先来。
出差半年,何岸真怀孕,郑飞鸾却依然是那头铁石心肠狼。
程修顶住郑飞鸾凶悍视线压迫冲到何岸床前,问他:“你现在怎样?还撑得住吗?”
何岸低垂着眼睫,没答话,缓慢地摇摇头。
刚才简短几个字耗光他力气,许久,他才攒起少许精神,用发颤手指扯住程修衣袖:“铃兰它……很久没动……你送,送去医院,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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