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夫人张氏每月都会入宫来探访皇后，最近这
次，她带
二女儿同来，而曹二姑娘在谒见皇后时，提出求见公主面，以向她请教关于箜篌
问题。皇后自然许可，即命内人带她来到仪凤阁。
曹二姑娘比公主小些，十五六岁模样，甚是开朗活泼。进来之后与公主聊个不停，无非是说初学箜篌感受与困惑之处，公主便请她先弹奏曲，而她则说自己琴艺粗浅，羞于令众人耳闻，请公主摒退左右。公主也答应，让众人退下，只留
在身边。
“怀吉懂音律，你若弹得不对他也能指出。”公主向曹二姑娘解释。
曹二姑娘颔首，笑道：“知道，梁先生不是外人。”
这句话，令觉出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果然，她随后所做并不是弹箜篌，而是从带来个锦囊中取出把油纸伞。
“大哥让将这伞还给公主。”她说。
那确实是皇后生日那天命人送给曹评伞。公主也未多在意，只瞥眼，让接过，道：“把伞而已，何必巴巴地麻烦你送回来。”
“大哥说，公主既没说过这伞是送给他，便只能当作是借，自然要归还。”曹二姑娘回答，然后朝公主眨眨眼，带着抹颇可玩味别样笑容，又道：“大哥粗枝大叶，借别人东西常有损坏时候，公主不妨检查下，看这伞是否还完好无损。”
公主有几分疑惑，才又从手中接过伞，徐徐撑开。
伞，还是那伞，但确与之前略有些不同——伞面上密密地，布满用针刺出字。公主举伞对着门外光源处，光线透过针孔，那些字就明亮地显现出来。
上面所写，是阕《渔家傲》：
槛外斜晖笼碧树，扶澜引棹逐箫鼓。红袖闹蛾雪柳缕，飘飖举，听歌尽神仙句。
影落上林春日暮，罗衣挽断留不住。却恨年来琼苑聚，子不语，落花风弄清秋雨。
这把寻常油纸伞，因为这点用心损坏，成公主爱不释手宝贝。在随后几日内，但凡闲暇时，她不是把这伞抱在怀里抚摩，便是悄悄来到无人庭院，将伞撑开，举向空中，让金色阳光透过那千百个细孔，在她身上洒下层金沙般亮点。
她微笑着，边阅读上面词句，边转动着伞柄，让金色光点在她周遭飞舞回旋，自己也随之慢慢旋转，白色褶裥罗裙下摆亦翩翩展开，像朵盛开夕颜花。
这种时候，通常是隐藏在廊柱之后，做她正午时影子，安静地陪伴着她，却不让她感觉到存在。
猜她会对曹评试探有所回应。某日午后，她把自己人锁在书房里，过许久都未见出来。奉茶去，敲几次门，才见她慌慌张张地来开，手上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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