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公主宣读,大家起听罢。”
众人都觉这主意不错,遂把章疏交到公主手里。
公主接过,翻开,字字地数着,开始念:“臣伏闻陛下以灾变频数,已降诏敕,敷求谠言……”
今上苦笑道:“他们说今年雨水成灾,近日国中又有地震,乃阴盛之罚……你直接念最后那几行罢。”
公主点头,跳过中间段落,念后面最重要那几句:“宫掖之间,女御之众,岂无繁冗,徒在幽闭?望选其无用之人,放令出外,以消阴盛之变。”
此语出,殿内嫔御霎时哑口无言,显然不曾料到台谏所论事会与己有关。惴惴不安心绪浮在眸光里,她们都试探着偷眼看今上,惟恐个不妥,自己便沦为章疏中“无用之人”。
今上却也缄口,未曾发话安慰她们。公主眼波回旋于父亲与嫔御之间,有点好奇,有点懵懂,努力思索神情使她显得相当可爱。
须臾,声轻笑划破此间沉默:“官家把这些乱说话官儿逐出几个,耳根不就清净?”
此言出自李司饰。在众女讶异注视下,她漫挽皇帝长发,徐徐道:“如今京师富人手上有几缗钱,都要多纳几房妾媵,天子纵有些嫔御,又岂容他外臣指三道四?两府两制,家中各有歌姬舞伎,官职稍如意,往往增置不已。官家根底只剩有二人,他们就说阴盛须减去,倒只教他们这帮子人风流快活!”
她说话想必众嫔御中是有人想附和,但又都知官家向善待谏官,李司饰语锋却直指诸臣,故不敢贸然开口,个个着意看今上脸色。
而今上直坐着,目光落在面前镜中,淡淡凝视李司饰,眼底波澜不兴,难以窥知他心思。直至头发梳好,始终未发语。
李司饰未觉有异,取幞头为官家加上,站在他身后,双凤眼懒洋洋地斜睨向镜内今上清隽脸,又问:“官家真要按他们说做?”
今上道:“台谏之言,岂敢不行。”
李司饰又笑笑,边漫不经心地收拾奁具,边说:“若果真要裁减宫人,请以奴家为首。”
她自然不会想出宫,这样说,无非是自恃得宠于官家,刻意凌蔑台谏议论罢。
今上闻言遽然起身,冷面下令:“请司宫令携宫籍过后苑。”
言罢拂袖入内更衣,留下干嫔御面面相觑。
待与众人到后苑,皇后命开宴,今上却示意暂且延后,先让总领尚书内省司宫令奉上宫籍名册,自己御笔亲点,在其上勾划。良久,降旨:“自司饰李氏以下三十人尽放出宫。”
旨意既下,皇后再请今上入席,今上却不应,但问:“她们出宫?”
皇后叹息,转而命任守忠即刻遣那三十人出宫。待内东门司回奏宫人悉数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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