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事,不如直入主题。”
李指挥看眼太子,应声道:“臣遵旨——将证物承堂。”
金吾卫军卒闻声将条黑鞓玉带呈上御案,七排方白玉銙,左右各件团銙,皆镂雕醉弗林纹。每銙上弗林人物形象各不相同,皆长不及寸,眉目却精致宛然,华纹重叠至六七层。技近乎道,极巧穷工,确是只有内府匠造才能达到工艺。而按照本朝天子玉带用方銙,皇太子亲王玉带用方团銙服制看来,也确实是皇太子才能拥有带具。更何况内府匠造款识,匠造记录,皇帝赏赐记录皆在案,明白无误。
皇帝捡起玉带,检查片刻,随意问道:“太子需不需再看看?”
定权道:“不必,这是靖宁二年冬至后臣赐给他。”
皇帝道:“你认出来便好,朕想知道为什?”
定权笑笑,道:“他是臣入幕之宾。”
此刻此地实在不适合玩笑之语,皇帝勃然变色,重重掌拍在案上,厉声斥道:“将他位子撤!”
虽龙颜盛怒,满座皆惊,李指挥面上却波澜不兴,招手命人上前撤去太子椅座,也不再理会太子面色,询问道:“陛下,臣请旨直接讯问罪臣。”
皇帝望眼叉手站立旁太子,满面阴沉点点头。旋即有军士取来副拶子,套在堂下许昌平双手十指上。竹木轧轧收紧,惨白面孔,撕裂血肉,裸-露白骨,胶着冷汗,殷红鲜血,以及扫地斯文,切影像,皆昭彰于堂摇曳烛火下。定权闭上眼睛,将这雪白血红,浓墨重彩宇宙阻隔在肉身之外。许昌平在晕眩剧痛中,亦注意到他闭上眼睛,而且不知缘何,他就是意识到,这并非胆怯或不忍,而仅仅是为顾及自己其实早已不存尊严。
他蓦然想起太子问过句话:“假如这份仁慈是给主簿,主簿也不需要?”
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辞令。至今时,这形形色-色,种种条条皆被他用自己肉身验证羞辱。近三十载人生中,衷心从来没有过这样疼痛,以致指骨断裂,胫骨断裂都相形见绌,以致切过去坚持信念都摇摇欲坠如风中败叶。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呻-吟出声。
耻辱有具象,也有声音。
李指挥下令解除刑具,军士捧上大半盆带冰融水,径直将罪人刚获解脱双手浸入水中,鲜血瞬间融去,骇人肿胀也顿时消除不少。这样处理,适才已至极限罪人似乎又可以再承受新轮锻炼。更何况半盆冰水兜头浇下,连带罪人精神都清明不少。
于是接下来便是新轮,鲜血,断肢,呻-吟再现,定权忽觉自己嘴角上,亦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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