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塘上余晖涌动如金屑。暧昧春日,四下里具是粘泥堕水柳絮。定楷驻足,笑有如自语:“但是,青史就是由这群人书写。事到临头,你觉得陛下会偏向哪边?”
有匆匆脚步声打断两人交谈,长和回首,见是府内小内侍,皱眉斥责道:“这地方是你来得吗?”小侍焦急回答道:“总管大人,臣本不敢坏规矩,只是宫内来人,是娘娘遣来,有要紧事要知会王爷。”
既是皇后懿旨,长和不敢再怠慢,见定楷不开口,自己忍不住催促道:“快说。”小侍转述道:“娘娘说,陛下已经给王爷指婚。是张供辰张学士女公子,此事今日下礼部议论,已经通过。吉期已定,在二月十二,接下来纳采问名,纳吉,纳争,请期诸事看来也要仓卒施行。”
这事发太过突然,长和大惊失色,问道:“还有年时间,何言仓卒?”
小侍尚未答话,定楷已微微笑道:“你以为是明年,他说是下月十二呢。你先下去吧,和来者讲,知道,让他上达皇后,说明日再进宫,向皇后请安。”
长和看着那小侍者离去,望向定楷问道:“太子出条件,就是这个?”
定楷随手摸摸他汗湿掌心,摇头笑道:“没出息东西。”
长和甩开他手,咬牙问、质问道:“王爷刚才还说,做事业者,最惧功败垂成。这难道不是王爷之事业,难道不是臣之事业?王爷难道任由它垂成,难道要因为这可笑理由让它垂成?”
定楷看着他,突然哈哈大笑道:“你以为这个理由可笑?错!这个理由于陛下,于太子,于全天下都是正大光明,浑然天成。若是太子,也绝不会冒险去犯军政,去触人事,去批逆鳞,样会用这个最简单也最有用办法!为什,因为身份是宗室,因为朝家法就是如此!你想要公平?天下几时有过公平?!”
两道泪水在他大笑时悄然落下,在余晖下和他眉上旧痕,闪亮成三道长长伤疤。长和从小与他同长大,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时呆愣,无言以对,无言以慰。
他手足无措,不知进退,定楷已经从容拭去泪水,神情回复如初,丝毫不因在臣下面前失仪而介意或尴尬。
长和轻轻询问道:“王爷?”
定楷和声道:“你再陪走走,过今日,怕就没有这份闲情。”
长和答应声,依旧跟在他身后,听他絮絮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陛下该有都有,这颗卒子就已经无用,该弃时便弃若敝履,所以满心不忿呢?”
长和道:“于陛下,臣不敢怨怼。”
定楷点头道:“这就对,无需怨怼,也无可怨怼。留也好,逐也好,就跟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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