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也不接话,另取盏,重新协盏调膏点汤,直到七汤过后,将茶盏双手捧给皇帝,才轻轻笑道:“臣驽钝懒散,确实不记得陛下教诲,请陛下恕罪。”
皇帝接过茶盏,先观色,再闻香,品口放下,果然定权二次炮制盏中汤花已渐消逝。
皇帝指着茶盏道:“说到底这和你写字样,不是夕功夫。如今国是纷繁,待到结此役,朕和你都得空闲,朕再亲自督导你,重头学起。”
定权笑道:“臣现在年纪大,再学怕也不如年少时伶俐,只怕陛下要失望。”
皇帝哼声笑道:“大不,让人到卢世瑜家里把那柄戒尺再要回来,朕不信你手心再脱几层皮,最终不成此道中三昧手。”
定权笑着告饶道:“时隔这久,谁家还经年收着那东西。良马见鞭影而行,臣同此心,不敢偷懒。”
话已说尽,夜亦深沉,皇帝微露倦意,道:“朕要歇,你该办事情也赶紧办吧,去吧。这饼龙团并带走。王常侍,送送太子。”
定权谢恩后,王慎捧着凿去角茶饼送他行至殿外,定权笑道:“好金贵盏茶。”王慎看看茶饼道:“殿下忘,建州贡茶,龙园胜雪之上,尚有龙焙供新和龙焙试新,只是去年春天或赏或用早已经没剩下。陛下这里,大概这算最上品。”将茶饼交到他手中,又道:“到底殿下年长几岁,处事稳重多,陛下也不把殿下再当小孩子,也比从前客气多,到底这才像是反正样子呢。”定权似笑非笑道:“阿公啊,你知不知道,如今待个侧妃也比从前客气多。”他答非所问,王慎奇怪道:“殿下说什?”定权笑道:“宁肯陛下还当是小孩子,要打便打,要骂便骂。这种客气,实在承受不起。——好金贵盏茶,口喝掉半个长州。”
次日与皇帝第三道敕令道送出,果然有皇太子封家书,书用金错刀,上款押皇太子宝,下款所押,却是太子枚私印,阴文连珠,民成二字,是定权几乎不用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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