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闵复姓,洗邺城,族逆胡。虏寇侵疆土,虏黎庶,坏祥宁,乱国是。凡国朝臣民,虽黄口妇孺,耄耋八徵,但相提起,尤恨未能食其骨,寝其皮,况军中热血儿郎乎?三尺剑悬,国法如山。臣安敢行叛国通敌事,毁先祖英明于地下,遭万夫指唾于当世?悠悠此心,天日可表。唯此罪,虽寸磔臣身,族臣满门,臣亦万不敢承受。今者再向陛下俯首叩请挂甲还林事,以示臣心清白,全臣节誉,此其二。
臣自先帝皇初元年入行伍,迄今靖宁二年,二十又七年矣。臣身为孝敬皇后之兄,国储之舅,戚畹持兵,历来为正直之士不齿,国之动荡,亦多本于此。是以昔者长平侯卫氏神勇忠谨,尤见诟于太史公,而况臣才德全丧乎?今边郡暂宁,陛下宜拔贤良,更守备,内外上下心,方可使山河带砺,国得永宁。臣亦发斑而白,齿折而落,年老体衰,素多寝病。久居塞外,望来鸿去雁,听杨柳梅花,不可不嗟叹心动矣。唯愿陛下再施雨露天恩,使臣不但得以生入玉门关,更可望至酒泉郡,终身服事于天子辇彀之下,则臣心无所抱憾矣。今者再向陛下俯首叩请挂甲还林事,使臣以得享天年,寿终神京,此其三。
唯此三项,皆出于臣之肺腑本心,扪血叩报于皇帝陛下。愿圣主体察恩允,臣万死不得报陛下厚重天恩。臣顾思林再拜稽首。”
顾思林这奏呈写也算言辞恳切,只是叫陈谨扯着副尖细嗓子,拐弯抹角读,不免有些阴阳怪调,不伦不类。站在下首个御史不由掩袖偷笑,却觉道冰冷目光投将过来,举首看,却是太子,登时惊出身汗来,忙收敛神色,随着众人点头称是。
皇帝道:“诸位臣工都听见。自从上月始,从御史台到省部里就是片风言乱语。顾尚书是朕之股肱,国之柱石。顶罡风,冒戟雨,舍身奋战于疆场,尔等才得这清平世界,才能饱食无事,成天涂写这些昏昧狂悖之言,污蔑忠臣,究竟是谁通敌卖国,便正是尔等!”愈往后说,情辞愈烈。定权立在下面,冷冷听着,向顾思林望去,却见他悄悄拭把眼角。
皇帝发作,底下众臣时皆愣住。不过片刻,便有个御史出列,朗声回答:“陛下这话,臣绝不敢认同。就算无通敌□,那凌河役指挥失当,总是将军自已说,国朝预计此战两月,至多三月便可结束,从去冬伊始,陆陆续续竟打十个月还多。这八个月以来,多耗费内帑,多伤亡将士,李尚书,黄侍郎,二位总是清楚吧?这等严重失职,陛下不罚已是天恩浩荡。臣下等不过说两句实话,怎就变成狂悖小人?”
皇帝未及听完,已是气得面色发白,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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