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来看过几次,对她说:“你个人在宫里要小心。”
帝王情爱,如何能够长久。皇帝将她纳入宫中,只是借着她名头替陈家翻案,宫里美人那样多,是非只怕比东宫还要多。高贵妃急病而卒,私下里传说她是因为失势,所以吞金自尽。宫里事情,东宫里总是传得很快。
知道月娘处境很微妙,皇帝虽然表面上对她仍旧宠爱,但是她毕竟出身勾栏,现在朝中新势力重新形成,陛下又纳新妃子。大臣们劝说他册立位新皇后,但陛下似乎仍没拿定主意。
如果有皇后,不知道月娘会不会被新皇后忌妒。永娘对说过前朝兰妃事,她是因为出身不好,所以被皇后陷害而死。实在不想让月娘落到那样下场。
月娘嫣然笑:“放心吧,应付得来。”
她弹首曲子给听。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月娘声音真好听啊,像是柔软雾,又像是荷叶上滚动清露,更像是阵风,吹过高高宫墙,吹过秋千架,吹过碧蓝天,吹过洁白云……那碧蓝天上有小鸟,它直飞,直飞,往西飞,飞回到西凉去,虽然西凉没有这样美莲塘,亦没有采莲美人,可是西凉是家。
想起从前在鸣玉坊日子,那个时候多快活,无忧无虑,纵情欢歌。
叹息:“不知道下次听你唱曲,又是何时。”
月娘说道:“再来看你便是。”
没有说话,已经决心回西凉去。
阿渡伤好,们两个可以起走。
李承鄞命裴照选好些人跟随在左右,名义上是为保护,其实是看守罢,那些人看守得十分严密,如果同阿渡硬闯出去,想还是不成。所以只能见机行事。
七月初七乞巧节,对宫中来说是个热闹大日子。因为陛下万寿节也正巧是这天,所以从大半个月前,宫中就张灯结彩,布置苑林,添置新舟。这天赐宴是在南苑池琼山岛上,岛上有花萼楼与千绿亭,都是近水临风、消暑好地方。
李承鄞早就入宫去,比他稍晚些。万寿节陛下照例要赐宴群臣,所以承德殿中亦有大宴。而后宫中宴乐,则是由陛下新册贤妃主持,安排得极是妥当。从甘露殿后登舟,在船上听到水边隐隐传来乐声,那些是被贤妃安排在池畔树阴下乐班,奏着丝竹。借着水音传来,飘渺如同仙乐。
正式宴会是从黄昏时分开始,南苑池中种满千叶白莲,这些莲花花瓣洁白,千层重叠,就是没有香气。贤妃命人在水中放置荷灯,荷灯之中更置有香饼,以铜板隔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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