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身子发软,人也昏昏沉沉,知道自己站不住,刚才那口血,像是把所有力气都吐出来。他抱住,在耳畔低声对说:“小枫,你哭哭,你哭哭吧。”用最后力气推开他:“为什要哭?你故意带来看这个,为什要哭?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为什要哭?你说看就放回去,现在要回去!”“小枫!”他追上来想要扶住,脚步踉跄,可是努力地站住。回转头,拔下头上花胜就扔在他足下,冷冷地望着他:“别碰,也别跟着,否则立时就死在你眼前,你纵然武功绝世,也禁不住意寻死,你防得时,也防不世。只要你跟上来,总能想法子杀自己。”也许是因为语气太决绝,他竟然真站在那里,不敢再上前来。
踉踉跄跄地不知走有多远,四面都是人,四面都是灯,那些灯真亮,亮得炫目。抓着襟口皮裘领子,觉得自己身上又开始发冷,冷得连牙齿都开始打战,知道自己在发烧,脚也像踩在沙子上,软绵绵得没有半分力气。虚弱地站在花灯底下,到处是欢声笑语,熙熙攘攘人穿梭来去,远处天空上,蓬蓬焰花正在盛开,那是七星塔斗花,光怪陆离上元,热闹繁华上元,要到哪里去?
天地之大,竟然没有容身之处。
阿渡,阿渡,你在哪儿?们回西凉去吧,想西凉。
眼前是盏走马类,上头贴着金箔剪出美人,烛火热气蒸腾,走马类不停转动,那美人就或坐或立或娇或嗔或喜……觉得眼前阵阵发黑,灯上美人似乎是赵良娣,她掩袖而笑,对轻慢地笑:你以为有什不同?你以为你能在他心里占有席之地?你以为你替陛下做人质,他便会对你有几分怜惜……不过是枉然场。
靠着树才能站稳,粗砺树皮勾住鬓发,微微生痛,但倒觉得很舒服……因为这样些微疼痛,反而会让胸口难受减轻些。阿渡不见,在这上京城里,终究是孤伶伶个人。能到哪里去?个人走回西凉去,个月走不到,走三个月,三个走不到,走半年,半年走不到,走年,要回西凉去。
抬起头来看看月亮,那样皎洁那样纯白月色,温柔地照在每个人身上。月色下上京城,这样繁华这样安宁,从前无数次在月色下,和阿渡走遍上京大街小巷,可是这里终究不是家,要回家去。
慢慢地朝城西走去,如果要回西凉,就应该从光华门出去,直往西,直往西,然后出玉门关,就是西凉。
要回家去。
还没有走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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