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们也都睡着,三十九号床孙平也睡着,被子盖得好好,整整齐齐,似乎刚刚被人细心地掖过。陪护他王雨玲也睡着,幽暗灯光下,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李医生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处理好病人,他就径直回值班室睡觉。
聂宇晟站在停车场里,被夜晚凉风吹,才想起自己压根就没有开车来。在知道结果之后,他去同学那里,拿DNA位点对比报告。居然还能够不忘向同学道谢,让他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有彻底失态。可是刚刚在病房时候,当他伸手摸到孙平脸时候,当他看到孙平因为紫绀而泛青嘴唇时,他是真崩溃九九藏书。
在那刻,他几乎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喊或者大叫,或者掉头狂奔而去。
原来,是他报应。
他在停车场站将近两个钟头,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白天燥热到凌晨时分,已经有秋凉气息。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也不知道自己该怎办,到最后,他终于想起来应该去找谈静。事情到如今地步,他还能怎办呢?
谈静手机关机,她早就睡吧?他打车到谈静住小区外面,铁门已经关,他想起就是昨天,自己还在这里拦下要爬门谈静。那时候她样子有多狼狈多难堪,那时候他说什?他仍旧还在愚蠢地伤害她。
他在那里坐整整个通宵,看着天空渐渐泛白,点点明亮起来,晨曦透过薄薄云层,给所有建筑涂上淡淡金色。铁门小门终于“咣当”声开,早起买菜人,早起锻炼老人,还有早起上班人,开始进进出出。也有人好奇地打量他,但他不知道,他只是目光呆滞,坐在马路牙子上,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样,没办法思考,也不愿意思考。
谈静早起觉得感冒好多,拎着购物袋想去菜场买菜,顺便吃早饭,跨出铁门时候,她眼就看到聂宇晟。他就坐在马路边,脸色惨白,就像在那里坐百年似。她突然有种不好预感,觉得心慌意乱,但是定定神,还是朝着他迎上去,问:“聂医生?”
他慢慢抬起头来,看她眼,问:“为什?”
谈静还抱着丝侥幸,迟疑地问:“什……为什?”
聂宇晟突然站起来,将两张纸推向她,因为用力过猛,他几乎要下子扑出去摔倒,谈静被吓大跳,抓着那两张纸,根本就看不懂上面画是什。
“和孙平DNA位点对比,最准确鉴定亲缘关系方式。”聂宇晟声音喑哑嘶竭,“为什?”
谈静彻底地明白过来,她脸色也变得煞白。聂宇晟抓着她胳膊,就像回到那个台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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