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凯文。朦胧的火焰从它的鼻孔里喷出,滴落下来。天哪,天哪,鼻涕着火了,凯文想。当他醒来时,他恐慌地发现自己一遍又一遍飞快地低声说:“……鼻涕着火了,鼻涕着火了,鼻涕着火了。”
凯文沿着人行道逃跑时,那只狗每晚都向他逼近。甚至在他不回头看的时候,他也能听到“太阳狗”在追他。他感到一股暖意从他的胯部蔓延开来,尽管凯文的情绪以这个世界同样稀释和麻木的方式流露出来,但他知道自己很害怕,害怕得尿了。凯文能听到“太阳狗”的爪子撞击着水泥,能听到水泥干燥破裂和狂风的声音,能听到它呼出的热气,还有空气从它狰狞的齿缝中流过的声音。
就在“老爹”醒来发现自己不仅在梦游,还拿着相机拍下至少一张照片的那个晚上,凯文也第一次感受到和听到了“太阳狗”的呼吸:他感到臀部有一阵暖意,就像火车高速开过无需停站的站台时带过来的热风。他知道那条狗现在离他很近,近到能扑到他的背上,再次感受到它的呼吸。这次不仅是暖,而且让他觉得热,就像喉咙里急性消化不良的灼热感。然后那张扭曲得活像捕熊夹一样的狗嘴会狠狠地刺入他腰上的肉,插入肩胛骨之间,将他的皮肤和肉从脊椎上撕下来,他真的认为这只是个梦吗?他是这么想的吗?
凯文从最后一个梦境中醒来时,“老爹”正爬上自己公寓的楼梯,休息最后一次,然后回屋里睡觉。这一次,凯文醒了,身子笔直地坐着,原来盖在他身上的床单和毯子在他的腰上皱成一团。他全身大汗淋漓,但又觉得很冷,无数个白色的鸡皮疙瘩在他的腹部、胸部、背部和手臂上都冒了出来,就像圣痕一样。甚至连他的脸颊上也有。
他脑子里想的不是梦,至少不是直接想到了那个梦,他想的是:错了,数字错了,我看到的是“3”,但不可能……
然后,凯文像孩子一样又躺了回去(因为凯文虽然已经十五岁了,但他基本上还是个孩子,而且要到那天晚些时候才算脱离童年),他又沉沉地睡着了。
闹钟七点半就把他叫醒了,就像平常上学的日子一样。凯文发现自己又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大眼睛。所有的事情都理清了。被他砸碎的“太阳”并不是他的“太阳”,这就是他不停地做同样疯狂的梦的原因。“老爹”梅里尔,这位和蔼朴实的老“高人”,这位修理照相机、时钟和小家电的人,就像老西部电影里游船赌徒对付新手一样,巧妙而娴熟地骗了他和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
凯文听到楼下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穿着内衣朝门口跑了两步,想了想,转身猛地拉开窗户,大声叫道:“爸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