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站是小小的圣安德鲁天主教教堂。最后一站是谐和山,然后全体解散。
他感到一丝寒意,低头望向亮绿色的塑料草皮,琢磨这东西为什么非要出现在每次葬礼上。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活草的廉价仿制品,小心翼翼地遮住深褐色的盖棺土。
“神父,他们要到了。”他说。
卡拉汉个子很高,一双蓝眼睛炯炯有神,面色红润,发色铁灰。莱尔森从十六岁后就没再去过教堂,在本地这些巫婆神汉里最喜欢卡拉汉。卫理公会牧师约翰·格罗金斯那个伪善的老家伙非常惹人讨厌,后期圣徒暨圣十字追随者教会的帕特森则疯得像是卡在了蜂蜜树上的黑熊。两三年前,某位教堂执事的葬礼上,帕特森躺在地上四处翻滚。作为追随教皇的人来说,卡拉汉这人还不错,他的葬礼平静祥和、抚慰人心,一般还都很简短。卡拉汉面颊和鼻子周围的红斑和破碎的毛细血管恐怕和祈祷没什么关系,不过要是卡拉汉时不时喝点儿小酒的话,又有谁能责怪他呢?按照现如今这个世界的样子,神职人员最后不进精神病院都算是怪事了。
“谢谢,迈克,”神父抬头望着蓝天,“今天的葬礼会很艰难。”
“我想也是。多久?”
“顶多十分钟。我不想让父母太痛苦。等在前头的痛苦已经够多了。”
“好的。”迈克走向墓园后方。他打算翻过石墙,在林子里吃一顿晚午餐。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他很清楚,身穿沾满泥土的工作服的常驻掘墓人,这大概是悲恸的家人和朋友在第三站最不想看见的东西,会让神职人员描绘的永生和天国之门的生辉图景黯然褪色。
他在后墙附近停步,弯腰查看一块向前倾倒的墓碑。他扶正墓碑,拂去铭刻字迹上的尘土,不由得又打个寒颤。墓碑上刻着:
休伯特·巴克利·马斯滕
一八八九年十月六日至一九三九年八月十二日
提铜灯的死亡天使
守在金色大门之中
带汝走进黑暗水域
底下还有一行字,几乎被三十六次结冻和解冻抹平了:
上帝准他安眠于此
迈克·莱尔森还是有些烦心,但还是没有找到原因,他钻进树林,坐在小溪旁吃完了午饭。
3
早年念神学院的时候,卡拉汉神父的朋友曾送给他一幅亵渎神圣的绒线刺绣,当时他在惊骇中爆发出阵阵狂笑,但随着时间过去,那幅画变得越来越真实,越来越不亵渎神圣:上帝赐我平静,接受我无法改变的事物;赐我坚忍,改变我能改变的事物;赐我好运气,别每次都弄得太操蛋。这段话用古英文绣在一轮初升红日的背景上。
此时此刻,面对哀悼丹尼·格立克的人群,他再次想起这几句格言。
抬棺人是死去男童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