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早上七点才离开湾仔警署,步行回家。阿七替找张帆布床,在个房间里睡晚,还不错。至少警署里蚊子比家少。
回家后,假装因为得悉杜自强他们被捕而吃惊,何先生绘声绘影地描迎昨晚员警破门抓人经过,说得异常惊险耸动。想,如果将昨天经历告诉何先生,他定会加油添醋,向街坊邻里说成比电台广播剧更夸张故事。
大哥早上回家后,又匆匆离开,他说生意应该能谈得成,表现很雀跃,不过星期日还要约客户谈生意,想,经纪真辛苦。
如常替何先生闲店顾店,他也如平常约朋友饮茶。新闻没有报导昨天事,看来警方将消息彻底封锁。这也难怪,毕竟事情严重,即使解决,“处长座驾差点被炸掉”仍是件不光彩事。
今天阿七没经过,巡逻警员换人,想,他大概获特别优待,准许休假天吧。
黄昏关店时,将放在店外糖果罐、饼干罐逐搬进店内,何先生则坐在柜台后扇著扇子,哼著不成调粤曲。
“新闻报导。北角清华街下午发生爆炸案,两名小童被土制炸弹炸死,死者为八岁和四岁黄姓姊弟,据知死者于案发地黠附近居住,父亲于该处开设五金工厂。警方谴责凶徒泯灭人性,并表示会尽快破案,有议员指清华街并无z.府建筑物,难以理解左派为何在住宅区放炸弹,称这是共党分子历来最邪恶行动……”
收音机传出这样消息。
“真是恐怖啊……”何先生说:“那些左派愈来愈过分,唉,如果大陆收回香港后,那些家伙当官,咱们老百姓便惨……”
没回答何先生,只摇摇头,叹口气。原来是这样啊。翌日早上,再次看到阿七。他跟以前样,表情淡然地踱步,从街角走过来。
“瓶哥嘲。”他放下三毫。将瓶子递给他,再默默地坐回原位——何先生去饮茶,只有人顾店。
“你打算当员警吗?”良久,阿七先开口问。
“考虑中。”这样回答。
“有葛警司保荐,你当员警话,肯定平步青云。”
“如果加入警队便要对上级唯命是从,那不想加入。”阿七以有点诧异目光瞧着。
“警队是纪律严明、有制度部队,上下级职责分明……”
“你知道昨天北角那对小姊弟被炸死新闻吗?”打断阿七说教,平静地说。
“哦?知道,他们好可怜。可是目前仍未找到凶徒……”
“知道凶手是谁。”
“咦?”阿七意外地瞧着。“是谁?”
“害死那两个小孩。”直视他双眼,“便是你。”
“?”阿七瞪大双眼。“你在胡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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