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时间，李兰在睡梦里听到
噼哩啪啦
掌声，她睁开沉重眼睛后，看到这个女疯子还在身边坐着，挥动着手臂正在驱赶蚊虫，同时双手拍打着它们。女疯子接连拍打十多下后，又小心翼翼地将手掌上蚊虫取下来放进嘴里，吃吃笑着将它们咽下去。她动作让李兰想起旅行袋里馒头，李兰坐起来，拿出旅行袋里馒头，掰下
半后递给这个疯子。
李兰拿着馒头手差不多伸到她眼皮底下，这个女疯子还是视而不见，她继续驱赶拍打着蚊虫，继续将手掌上蚊虫放进嘴里咀嚼，继续吃吃笑着。李兰手举累，正要放下来时，这个疯子突然把抢走这半个馒头。女疯子拿到馒头后，立刻站起来，嘴里呜呜地叫着，走下候车室台阶，像是在寻找着什
似，这个疯子往南走几步，又回过来往北走几步，然后举着手里馒头向东走去。当女疯子慢慢走远后，李兰终于听清楚她在叫什，她直在喊叫：
“哥哥，哥哥……”
昏暗路灯下只剩下李兰，她坐在那里，将馒头慢慢地吃下去，她觉得心里空空荡荡。她吃完馒头时候，路灯突然熄灭，她仰起脸来看到日出光芒，那刻她眼泪突然涌出来。
李兰坐上早班汽车，当汽车驶出长途车站时，她扭头张望着，她直这看着外面街道，寻找着宋凡平身影。直到汽车驶出上海，窗外景色变成片田野，李兰才合上眼睛，将头靠在窗框上，在汽车行驶时颠簸里昏昏睡着。在这三小时行程里，李兰不断睡着又不断醒来，她脑子里不断出现那些信封，为什贴邮票位置总是不样？这样疑虑再度袭来，而且越来越强烈。李兰深知宋凡平是个言出必行人，既然他说要到上海来接她，他就会不顾切地来到上海。如果他没有来，必然发生什意外。这样想法让李兰心里阵阵地发抖，随着汽车离
们刘镇越来越近，车窗外景色开始熟悉起来，李兰不安预感也就越来越强烈。这时候她明确地感到宋凡平出事，她浑身颤抖双手捂住自己脸，她不敢去想更为具体，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她眼泪夺眶而出。
汽车驶进们刘镇车站，李兰提着印有“上海”灰色旅行袋最后个下车，她跟随在出站人群后面，她觉得自己两条腿像是灌满铅似沉重，每走步都让她感觉到噩耗临近，当她水深火热般地走出汽车站时，两个像是在垃圾里埋几天肮脏男孩对着她哇哇大哭，这时候李兰知道自己预感被证实，她眼前片黑暗，旅行袋掉到地上。这两个肮脏男孩就是李光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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