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们病房,她已经决定回家。
李兰坐上汽车来上海治病时,宋凡平曾经说过,等她病治好,他要亲自到上海来接她。李兰为消除自己心里忧虑,在信上试探地问宋凡平,能不能到上海来接她回家?
这次李兰等半个月才接到宋凡平回信。宋凡平在写这封信时候,刚刚被人用皮带抽打个多小时,这条好汉在被囚禁时候仍然想着要遵守诺言,在信里口答应到上海去接他妻子,并且定下日期,他让李兰在中午十二点时候,站在医院大门口等着他。
这是宋凡平写给他妻子最后封信,这封信让李兰流下放心眼泪,她打消自己所有不安,天黑以后美美地睡着。
那天晚上宋凡平从仓库里逃出来,他是趁着孙伟父亲上厕所时候,悄悄将大门打开条缝,溜出来。他走回家时,差不多是凌晨点多,李光头和宋钢早就睡着,有只手在抚摸他们,灯光也在照着他们,先是宋钢揉着眼睛醒来,看到宋凡平坐在床边,他发出惊喜喊叫,然后李光头也揉着眼睛醒来。宋凡平告诉两个孩子,李兰要回来。他妻子,他们母亲要回家。宋凡平说他早就要坐上汽车去上海接李兰,他们会坐下午汽车回来。宋凡平指着漆黑窗外说:
“明天太阳落山时,们就到家。”
李光头和宋钢在床上跳跃着像两只高兴猴子,宋凡平摆动着他右手让他们安静下来,他指指两边邻居,悄声说不要把别人吵醒。李光头和宋钢立刻捂住自己嘴,悄悄地爬到床下。宋凡平看着家里倒地柜子和满地衣物,他愁眉苦脸地对两个孩子说:
“你们妈妈回家后,看到比垃圾堆还脏,生气又回上海怎办?”
这下李光头和宋钢也愁眉苦脸,宋凡平问他们:“怎样才能让她不回上海?”
李光头和宋钢想想后,同时叫起来:“打扫卫生。”
“对!”宋凡平也叫声。
宋凡平走到倒地柜子前,蹲下去用右手将柜子提起来,再用肩膀顶住,当他站起来时候,柜子也站起来。李光头和宋钢目瞪口呆,宋凡平只手就将那大柜子弄起来,他都不需要左手帮忙,他左手还在郎当着休息呢。两个孩子跟在宋凡平身后,应该说是跟在他右手后面,整理起他们家。他们帮着他右手将地上衣物捡起来;他右手扫地时,他们倒垃圾;他右手拖地板时,他们就拿着抹布去擦桌子凳子上灰尘。当他们将屋子打扫干净时,听到清晨鸡叫,外面天空出现鱼肚白。然后两个孩子面朝外坐在门槛上,看着宋凡平用右手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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