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凡平指着第二个字，他说：“这个字更难，这个字念‘主’，想
想，你们以前听到过‘主’这个字
？”
李光头又抢在宋钢
前面举手
，宋凡平这次没让他回答，他说：“刚才你先说，这次让宋钢先说。宋钢，你想想，有没有听过‘主’这个字？”
宋钢胆怯地说：“是不是毛主席‘主’？”
“对！”宋凡平说，“你真聪明。”
李光头这时叫起来：“他还没有举手……”
宋凡平对宋钢说：“是，你刚才没有举手，现在举下吧。”
宋钢急忙举起手，同时不安地问：“现在举手还来得及吗？”
宋凡平大笑起来，他说：“当然来得及。”
这天两个孩子学会五个字，先是学会地上“地”，又学会毛主席“主”。他们终于知道木牌上是什字，他们心想连起来就是“地”上毛“主”席，后面跟着就是“宋凡平”。
此后日子里，宋凡平每天和他大木牌在起，提着它早出晚归，就像城里那些提着篮子上班下班女人样。李光头和宋钢仍然到处乱窜，他们把这个小城都跑遍。只要是人去过地方，他们都去；就是鸡鸭猫狗去过地方，他们也去过。大街上红旗和大街上人仍然多如牛毛，每天都像电影散场似；戴高帽子挂大木牌人也是越来越多，刚开始在中学门前街道上扫地只有宋凡平，几天以后变成三个人。有两个老师也挂着大木牌与宋凡平站在起，三个人高矮胖瘦低头站在那里。其中有个戴眼镜瘦老头，他木牌上也写着“地主”俩字，和宋凡平模样。这让李光头和宋钢十分兴奋，他们对他说：
“原来你也是‘地’上毛‘主’席。”
两个孩子话叫他哆嗦下，他脸白得像死人似，他对他们说：“
是地主，是坏人，你们快打，快骂，快批斗……”
李光头和宋钢经常看到孙伟、赵胜利和刘成功在路边练习着他们扫荡腿。这三个中学生差不多每天都在街边棵梧桐树下，用手搂着树，转着圈练习扫荡腿.长头发孙伟竟然能够绕着梧桐树口气扫上圈，他动作像是在演杂技似，他长头发也会随风飘起来。赵胜利和刘成功只能绕着梧桐树扫荡半圈，不是屁股坐在地上，就是抬起腿掉下去。孙伟就成他们教练，他边用手指梳理着自己长头发，边重复着宋凡平教他们话：
“快，再快点，只有快，才看不出来里面有三个动作，要快到让人觉得只有个动作……”
李光头和宋钢在他们身边走过时神气活现，他们觉得这三个中学生扫荡腿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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