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
“
不记得。”
想起来
，商场开业
时候他已经深陷在病痛里，说：“你没有去过那里。”
他再次哀伤地说：“你这
快就来。”
“找遍城市，还去乡下找你。”说。
“你见到伯伯姑姑他们？”他问。
“见到，那里也变。”没有说那里变得荒芜。
“他们还怨恨吗？”他问。
说：“他们都很难过。”
他说：“早就应该去看看他们。”
说：“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坐上火车去那里。”
他喃喃自语：“坐上火车——”
这时微笑，想到们是在分开两个世界里互相寻找。
他悲伤声音又响起来：“你这快就来。”
“爸爸，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在这里每天都想见到你，可是不想这快就见到你。”
“爸爸，们又在
起。”
和父亲永别之后竟然重逢，虽然们没有体温，没有气息，可是们重新在起。右手离开他戴着破旧白手套纤细骨骼手指，小心放在他骨骼肩膀上。很想对他说，爸爸，跟走吧。但是知道他热爱工作，热爱这个候烧大厅里工作，所以说：
“爸爸，会经常来看你。”
感到他骨骼脸上出现笑意。
他问：“你亲生父母知道吗？”
“可能还不知道。”
他叹息声说：“他们会知道。”
不再说话，他也不再说话。候烧大厅陷入回忆般安静，们珍惜这个在起时刻，在沉默里感受彼此。觉得他在凝视脸上伤痕，李青只是复原左眼、鼻子和下巴，没有抹去留在那里伤痕。
他戴着破旧白手套双手开始抚摸肩膀，骨骼手指在颤抖，感到这既是永别抚摸，也是重逢抚摸。
他手指来到手臂上黑布，然后停留在黑布上。他深深垂下头，沉溺在久远悲伤里。他知道自己离去后，在那个世界里也就孤苦伶仃。他没有询问是怎过来，可能是他不想让伤心，也不想让自己伤心。过会儿，他轻声说，他想戴上那块黑布。这是父亲心愿，听出来。点点头，把手臂上黑布取下来递给他，他脱下两只白手套，十根骨骼手指抖动着接过黑布，又抖动着给自己空荡荡袖管戴上这块黑布。
他给自己骨骼双手戴上破旧白手套之后，抬起头看着，看见他空洞眼睛里流出两颗泪珠。虽然他早来到这里，仍然流下白发人送黑发人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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