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见过。”
“也许他换衣服。”
“不少人是换衣服来到这里。”
“觉得他就在这里。”
“你要是找不到他,他可能去墓地。”
“他没有墓地。”
“没有墓地,他应该还在这里。”
在寻找父亲游走里不知不觉来到那两个下棋骨骼跟前,他们两个盘腿坐在草地上,像是两个雕像那样专注。他们身体纹丝不动,只是手在不停地做出下棋动作。没有看见棋盘,也没有看见棋子,只看见他们骨骼手在下棋,看不懂他们是在下象棋,还是在下围棋。
只骨骼手刚刚放下颗棋子,马上又拿起来,两只骨骼手立刻按住这只骨骼手。两只手主人叫起来:
“不能悔棋。”
只手主人也叫起来:“你刚才也悔棋。”
“刚才悔棋是因为你前面悔棋。”
“前面悔棋是因为你再前面悔棋。”
“再前面悔棋是因为你昨天悔棋。”
“昨天是你先悔棋,再悔棋。”
“前天先悔棋是你。”
“再前天是谁先悔棋?”
两个人争吵不休,他们互相指责对方悔棋,而且追根溯源,指责对方悔棋时间从天数变成月数,又从月数变成年数。
两只手主人叫道:“这步棋不能让你悔,马上要赢。”
只手主人叫道:“就要悔棋。”
“不和你下棋。”
“也不和你下。”
“永远不和你下棋。”
“早就不想和你下棋。”
“告诉你,要走,明天就去火化,就去墓地。”
“早就想去火化,早就想去墓地。”
打断他们争吵:“知道你们故事。”
“这里人都知道们故事。”个说。
“新来可能不知道。”另个纠正道。
“就是新来不知道,们故事也烂大街。”
“文明用语话,们故事家喻户晓。”
说:“还知道你们友情。”
“友情?”
他们两个发出嘻嘻笑声。
个问另个:“友情是什东西?”
另个回答:“不知道。”
他们两个嘻嘻笑着抬起头来,两双空洞眼睛看着,个问:“你是新来?”
还没有回答,另个说:“就是那个漂亮妞带来。”
两个骨骼低下头去,嬉笑着继续下棋。好像刚才没有争吵,刚才谁也没有悔棋。
他们下会儿,个抬头问:“你知道们在下什棋?”
看看他们手上动作说:“象棋。”
“错啦,是围棋。”
接着另个问:“现在知道们下什棋吧?”
“当然,”说,“是围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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