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老师说第句话,就是让国庆站起来问他:
“你说应该怎处罚你?”
彻底忘记这事国庆,身体像是被推下地打个寒战。他恐惧地望着老师,摇摇头。
老师说:“你先坐下,好好想想。”
老师让他好好想想,其实是让他别忘自己折磨自己。
此后个月,国庆都过得暗无天日。总是在国庆忘记处罚这事,显得兴高采烈时,老师就会突然来到他身旁,轻声提醒他:
“还没罚你呢。”
这种引而不发处罚,使国庆整日提心吊胆。这个可怜孩子那些日子里,只要听到老师声音,就如树叶遇到风样抖动起来。他只有在放学回家时才略感安全,可是第二天往学校走去时他又重新胆战心惊。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生活,直到父亲对他抛弃才算结束,而被另种更为深远不幸所代替。
老师也许是由于怜悯,他不仅放弃对国庆恫吓,而且那些日子里,他想方设法寻找理由来表扬国庆。国庆作业里有两个错字都能得满分,个错字没有才只能得九十分。在国庆母亲兄妹来到之前,们老师曾带着国庆去见过他父亲。嗓音温和老师反复向那个混帐男人说明,国庆是多听话多聪明,学校里老师没有不喜爱他。听老师冗长赞美之后,国庆父亲却是冷冷地说:
“你那喜欢他,就收他做儿子算。”
们老师毫不示弱,他笑眯眯地说:
“倒是想收国庆做孙子。”
自己在遭受处罚之前,曾经十分崇敬和喜爱们老师。当王立强领着最初来到学校时,老师织毛衣模样让万分惊奇,从未见过男人织毛衣。王立强把带到他身边,让叫他张老师时,才知道这个滑稽男人是老师。他当初显得亲切和蔼,记得他用手抚摸肩膀,说出句让受宠若惊话:
“会给你安排个好座位。”
他确实这样做,被安排到第排中央。他讲课时,除非要在黑板上写字才会站到讲台后面去,别时候他就站在面前。将他讲义摊开放在桌上,双手撑住课桌,唾沫横飞地讲着。倾听时,仰起脸上饱尝他唾沫,犹如在细雨中听课。而且他还能时时发现自己唾沫已经飞到脸上,于是他时时伸过来沾满粉笔灰沫手,替擦去他唾沫。往往是节课下来,脸就要像块花布那样色彩纷呈。
第次接受他处罚,是三年级第学期。场在冬天来到大雪,使们这些忘乎所以孩子,在操场上展开雪球混战。倒霉是将个应该扔向刘小青雪球,错误地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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