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只要从扇敞开大门走进去,再绕下,就能娶走个女人。想:这也会。
祖母出嫁时豪华,由于她后来三十多年贫困,被她自己想象所夸大。后来又通过祖父很不可靠嘴,来到耳中。于是脑袋里塞满喧天锣鼓声,其中有支唢呐格外嘹亮,抬嫁妆队伍长得望不到头。祖父反复强调八人大轿,可怎会明白八人大轿气派,毕竟才六岁。祖父讲述过于激动,使祖母婚礼在脑中乱七八糟,最要命是那支唢呐,祖父学吹出来唢呐声,就像深夜狗吠样让害怕。
年方十六祖母,她脸蛋像是只快从树上掉下来苹果,即使如此她依然被涂上厚厚胭脂。祖母在那个下午从轿子里被迎接出来时,她脸在阳光下如同陶器样闪闪发亮。
那个古板新郎着实让祖母大吃惊。整个婚礼里他脸上都挂着被认为是庄重微笑,笑容如同画出来似纹丝不动。这个在看来是假笑家伙,并没有将他君子姿态保持到床上。洞房花烛之时来到后,新郎动作出奇地敏捷,祖母在片刻愕然后,发现自己已经丝不挂。这个来势凶猛家伙不说句话就把该干事都干。竖日清晨他醒来后发现新娘传说般地消失,他惊慌寻找直持续到打开那扇柜门为止,赤裸祖母在衣柜里瑟瑟打抖。
他人倒不坏。这是祖母对他最终评语。无法设想在新婚之夜弄得新娘神智恍惚以后,他又通过舒适手段使祖母得到有效安慰。此后两年里,祖母对每日来临黑夜,都能心安理得并且受之无愧。祖父孙有元称他是个知道疼女人男人,怀疑这是祖母在漫长回忆里重新塑造形象。祖母对往事念念不忘,使孙有元三十多年温顺和谦卑显得可有可无。
祖母婆婆穿着身黑色绸衣,坐在夏天客厅里,身旁是个打扇布衣丫环。她谈论自己满身疾病时神态严肃,她无法容忍家中有呻吟之声,包括她自己,这对她来说和狂笑样伤风败俗。于是她呻吟转化成冷漠语调,似乎在说着另个深受疾病之苦人。祖母长时间地沉浸在她有关病痛各种描述之中,其气氛阴森可想而知。
但祖母心理并未受到多大影响,事实上她父亲已经预先给予她类似教育。这个死去般家庭只有在夜晚时刻,她丈夫在床上短暂活泼举止才略显生气。然而祖母却感到十分亲切并且理所当然,她在爬上祖父背脊之前,很难设想还有另外家庭。就如她直不知道自己脸蛋长得十分不错,直到后来祖父坚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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