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孩子样犹犹豫豫。
寡妇昔日蓬勃情欲随风消散以后,正式接纳孙广才。
孙广才在他生命最后年里,表现出对酒无限热爱。他每天下午风雨无阻进城去打酒,回到家中时酒瓶已经空空荡荡。可以设想父亲在路上喝酒时浪漫,这个躬着背老人在那条尘土飞扬或者雨水泥泞路上走来时,由于酒鼓励,父亲像个少年看到恋人飘散头发样神采飞扬。
孙广才是由他无限热爱酒带入坟墓。那天他改变长期以来路上喝酒习惯,而在城里家小酒店里度过他心醉神迷时刻。当他醉醺醺回家时,在月光下步入村口粪坑。他掉下去时并没有发出惊恐喊叫,只是嘟哝声:
“别推。”
翌日清晨被人发现时,他俯身漂浮在粪水之上,身上爬满白色小虫。他葬身于最为肮脏地方,可他时并不知道这些,他就完全有理由在寿终正寝时显得心安理得。
孙广才那天晚上掉落粪坑之后,另个酒鬼罗老头随后醉意朦胧地走到那里。他眼睛在月光下迷糊不清地看到孙广才时,并不知道漂浮在粪水之上是个死人。他蹲在粪坑边研究半晌,迷惑不解地问自己:
“是谁家猪?”
随后他站起来喊叫:
“谁家猪掉到……”
罗老头没喊完就用手捂住自己嘴,然后小心翼翼地对自己说:
“别叫唤,偷偷把它捞上来。”
完全被酒控制罗老头,轻飘飘地窜回家中,取根晾衣服竹竿和根麻绳后又轻飘飘地回到原处。他先用竹竿将孙广才抵到对面坑边,然后拿着麻绳绕到那里,扑在粪坑边,将绳子系住孙广才脖子。他自言自语:
“谁家猪这瘦,脖子和人差不多。”
接着他站起来,将绳子勒在肩膀上往前拉着走去。他嘿嘿笑,说道:
“摸起来瘦,拖起来倒是很肥。”
罗老头是将孙广才拖上来以后,俯下身去解绳子时才看清是孙广才,孙广才咧着嘴面对着罗老头。罗老头先是吓跳,接着气得连连捶打孙广才脸,他破口大骂:
“孙广才呵孙广才,你这条老狗,死还装猪相来骗。”
随后罗老头脚将孙广才蹬回到粪坑里去,孙广才掉落后激起粪水溅罗老头脸。罗老头抹抹脸说:
“他娘,还要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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