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中消失了。我看见伊莎贝儿的高贵容貌上那种冷冰冰的鄙夷表情,几乎要笑出来。我们谁也不讲话。
“这是个下流地方,”伊莎贝儿突然说。“我们走吧。”
我付掉我们叫的酒和索菲的香槟酒帐,大家一同离开。大部分人都在舞池里,我们看也不看就出去了。时间已过两点,我觉得应当睡觉了,但是,格雷说他肚子饿,所以,我建议上蒙马特尔的格拉夫饭店去吃点东西。车子开出去时我们全都不说话。我坐在格雷旁边指挥他开到那个装璜得很低气的餐馆。阳台上还坐了一些人。
我们走到里面,叫了火腿蛋和啤酒。伊莎贝儿至少表面上重又镇定了下来;她恭维我认识巴黎的这些比较下流的场所,也许带有一点调侃味儿。
“是你要去的,”我说。
“我玩得十分开心。今天晚上痛快极了。”
“见鬼,”格雷说。“叫人要呕出来。还有索菲。”
伊莎贝儿无动于衷地耸一下肩膀。
“你还记得她吗?”她问我。“你第一次到我们家来吃晚饭时,她就坐在你旁边。当时她的头发还不是红得这样不象话。它原来的颜色是暗赭包。”
我把往事回忆一下;想起了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蓝得几乎象绿色的眼睛,头微微斜向一边,很逗人;不能算美,但是活泼坦率,杂有腼腆和俏皮,使我觉得很有趣。
“当然我记得。我喜欢她的名字。我有个姑母就叫索菲。”
“她嫁了一个叫鲍勃?麦唐纳的男孩子。”
“人不错,”格雷说。
“他是我碰见的最漂亮的男孩子之一。我永远不懂得他看中索菲的什么地方。
她是紧接着我之后结婚的。她的父母离婚了;母亲改嫁了一个在中国的美孚石油公司的人。她跟着父亲住在麻汾,那时我们时常看见她,但是,她结婚之后就和我们这群人有点疏远下来。鲍勃?麦唐纳是个律师,但是挣的钱不多,住在城北一所没有电梯的公寓里。但是,这不是原因。他们不愿意看见任何人。我从来没有看见有两个人相爱得这样狂热的。便在他们结婚已经有两三年而且生了一个孩子之后,两个人上电影院时,还是象情人一样;他搂着她的腰,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们在芝加哥被人当作笑话说。”
拉里听着伊莎贝儿讲,不赞一辞。脸上有一种莫测高深的神情。
“后来怎样呢?”我问。
“有天晚上,他们开着自己的小敞篷汽车口芝加哥,把孩子带在身边。他们总是把孩子带着,因为家里没有帮手,索菲什么事都亲自动手,而且他们对孩子异常钟爱。一伙醉鬼开着一部大轮车以每小时八十英里的速度和他们迎头撞上。鲍勃和孩子当场撞死,可是,索菲只受到脑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