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金黄茸毛的坚韧手腕和那只瘦削、修长而有力的手望,当时她脸上的那种如饥似渴的*荡,我在任何人脸上都没有见到过。那是一只肉欲的假面具。我决没有想到她的美丽容貌会表现出这样放纵的骚态来。它是兽欲,而不是人性。脸上的美全剥掉了;神情变得丑陋和骇人。它可怕地使人想起一只春情发动的母狗,我感到有点厌恶。她并不感到我在旁边;她感到的只是那只随随便便搭在椅背上、使她欲火中烧的手。后来就象是一阵痉挛掠过她的脸,她打了个寒噤,闭上眼睛往车角上一靠。
“给我一支烟,”她说,声音是那样嘶哑,我简直听不出是她。
我掏出烟盒,给她点上一支。她死命抽着。在汽车余下的路程中,她始终望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格雷开到家时,请拉里把我开国旅馆,然后把车子开进车间。拉里坐上司机的座位,我坐在他身边。穿过人行道时,伊莎贝儿挽着格雷的胳臂,紧贴着他,向格雷做了个脸色;我虽然没有看见脸色,但可以猜出那意味着什么。我想格雷今天晚上将会发现自己妻子特别狂热,但是,他将永远不懂得是什么良心责备促使她这样热烈的。
六月快完了,我得回里维埃拉去。艾略特的某些去美国的朋友把他们在迪纳尔[注]的乡下别墅借给马图林夫妇住,他预备等孩子学校放假立刻动身。拉里留在巴黎工作,但是,自己买了一辆旧西铁隆,答应在八月里上他们那儿去住几天。在我离开巴黎的前夕,我请他们三个人和我一同吃晚饭。
就在这天晚上,我们碰见了索菲?麦唐纳。
二
伊莎贝儿有意观光一下那些冶游场所;由于我对这些地方比较熟悉,就要求我做他们的向导。我不大愿意,因为在巴黎的这类地方,那些人对美国来的游客很不喜欢,而且毫不掩饰,所以往往弄得人不开心。但是,伊莎贝儿非去不可。我预先打她招呼,说这会使人很扫兴,请她千万穿得朴素一点。我们很迟才吃晚饭,先去仙女游乐厅[注]看了一小时戏,然后出发。我先带他们到圣母院附近的一处地下室,是歹徒和他们的那些家属常去的地方。由于老板和我相识,他找一张长桌子给我们让出几个空位子;长桌子那儿还坐着几个很不象样的人,可是,我叫了酒请大家喝,并且互祝健康。室内又热又脏又烟雾迷漫。后来我带他们去斯芬克斯舞厅;这里的女人穿着漂亮而俗气的晚服,里面什么都不穿,xx子等等全看得见,面对面坐在两张长凳子上;乐队奏乐时,就一对对没精打采地跳起来,一面眼睛搜索着舞厅周围靠大理石面桌子坐着的男人。我们叫了一瓶没有冰过的香槟酒。有些女人经过我们面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