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讥说。
他只干笑下,没说什。真希望能形容下儿他笑样子。不敢说他笑容多好看,但是他笑起来,脸就泛起光彩,使他平时总是阴沉着面容改样子,平添某种刁钻刻薄神情。他笑容来得很慢,常常是从眼睛开始也就消失在眼梢上。另外,他微笑给人以种色欲感,既不是残忍,也不是仁慈,令人想到森林之神那种兽性喜悦。正是他这种笑容使提出个问题。
“从你到巴黎以后闹过恋爱吗?”
“没有时间干这种无聊事。生命太短促,没有时间既闹恋爱又搞艺术。”
“你可不象过隐士生活样子。”
“这种事叫作呕。”
“人性是个讨厌累赘,对不对?”说。
“你为什对傻笑?”
“因为不相信你。”
“那你就是个大傻瓜。”
没有马上答话;用探索目光盯着他。
“你骗有什用?”说。
“不知道你是什意思。”
笑。
“叫来说吧。猜想你是这样种情况。连几个月你脑子里直不想这件事,你甚至可以使自己相信,你同这件事已经彻底绝缘。你为自己获得自由而高兴,你觉得终于成为自己灵魂主人。你好象昂首于星斗中漫步。但是突然间,你忍受不住。你发觉你双脚从来就没有从污泥里拔出过。你现在想索性全身躺在烂泥塘里翻滚。于是你就去找个女人,个粗野、低贱、俗不可耐女人,个性感毕露令人嫌恶畜类般女人。你象个野兽似地扑到她身上。你拼命往肚里灌酒,你憎恨自己,简直快要发疯。”
他凝视着,身子动也不动。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睛。说得很慢。
“现在要告诉你件看来定是很奇怪事:等到那件事过去以后,你会感到自己出奇地洁净。你有种灵魂把肉体甩脱掉感觉,种脱离形体感觉。你好象伸手就能触摸到美,倒仿佛‘美’是件抚摸得到实体样。你好象同飒飒微风、同绽露嫩叶树木、同波光变幻流水息息相通。你觉得自己就是上帝。你能够给解释这是怎回事吗?”
他直盯着眼睛,直到把话讲完。这以后他才转过脸去。他脸上有种奇怪神情,觉得个死于酷刑折磨下人可能会有这种神情。他沉默不语。知道们这次谈话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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