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没有告诉施特略夫要到巴黎来。按门铃,开门是施特略夫本人,下子他没有认出是谁来。但是马上他就又惊又喜地喊叫起来,赶忙把拉进屋子里去。受到这样热情欢迎真是件叫人高兴事。他妻子正坐在炉边做针线活,看见进来她站起身来。施特略夫把介绍给她。
“你还记得吗?”他对她说,“常常同你谈到他。”接着他又对说:“可是你到巴黎来干嘛不告诉声啊?你到巴黎多少天?你准备待多久?为什你不早来个小时,咱们起吃晚饭?”
他劈头盖脸地问大堆问题。他让坐在把椅子上,把当靠垫似地拍打着,又是叫吸雪茄,又是让吃蛋糕,喝酒。他分钟也不叫停闲。因为家里没有威士忌,他简直伤心极。他要给煮咖啡,绞尽脑汁地想还能招待些什。他乐得脸上开花,每个汗毛孔都往外冒汗珠。
“你还是老样子,”面打量着他,面笑着说。
他样子同记忆中样,还是那惹人发笑。他身材又矮又胖,双小短腿。他年纪还很轻——最多也不过三十岁——,可是却已经秃顶。他生着张滚圆脸,面色红润,皮肤很白,两颊同嘴唇却总是红通通。他双蓝眼睛也生得滚圆,戴着副金边大眼镜,眉毛很淡,几乎看不出来。看到他,你不由会想到鲁宾斯画那些团和气胖商人。
当告诉他准备在巴黎住段日子,而且寓所已经租好时候,他使劲儿责备没有事前同他商量。他会替找到处合适住处,会借给家具——难道真花笔冤枉钱去买吗?——,而且他还可以帮搬家。没有给他这个替服务机会在他看来是太不够朋友,他说是真心话。在他同谈话当儿,施特略夫太太直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补袜子。她自己什也没说,只是听着她丈夫在谈话,嘴角上挂着抹安详笑容。
“你看到,已经结婚,”他突然说,“你看妻子怎样?”
他笑容满面地看着她,把眼镜在鼻梁上架好。汗水不断地使他眼镜滑落下来。
“你叫怎回答这个问题呢?”笑起来。
“可不是嘛,戴尔克,”施特略夫太太插句说,也微笑起来。
“可是你不觉得她太好吗?告诉你,老朋友,不要耽搁时间,赶快结婚吧。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人。你看看她坐在那儿,不是幅绝妙图画吗?象不象夏尔丹①画,啊?世界上最漂亮女人都见过,可是还没有看见过有比戴尔克·施特略夫夫人更美呢。”
①让·西麦翁·夏尔丹(16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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