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进我黑暗的房间里。广播高声复诵两次,我在专心听取中,整个人开始发生了变化。在强烈的光线下,有种身体变得透明的感觉。又有种受到圣灵吹气,一片冰冷的花瓣飘进我胸中的感觉。日本,从今早开始,已变成一个不一样的日本了。
想到要通知邻室的外子,我叫唤“亲爱的”,他便立刻回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语气严峻,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平常他都起得很晚,今早居然这么早就起床,真不可思议。听说艺术家这类人生性敏感,说不定他之前就有什么不祥的预感了。我觉得有些佩服。不过,由于他接着说了句蠢话,使得我对他的观点又大打折扣。
“西太平洋是在哪一边?是旧金山那边吗?”
我感到泄气。该怎么说呢?外子完全没有地理常识,甚至连东西南北都搞不清楚。一直到前几天,他记起南极是最热、北极是最冷的这件事,听到他这番话时,不禁怀疑外子的人格。去年他去佐渡旅行,回来谈起旅游经历时,从汽船遥望佐渡岛,他居然把佐渡岛当成满洲,真是乱七八糟。这样竟也可以读到大学,真是让我感到一片茫然。
“西太平洋是指靠近日本的太平洋吧!”
“是喔!”听我这么一说,他不太高兴地回答。
在思考了一阵子后,他又继续说道:“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美国在东,日本在西’这种说法,你不会觉得令人很不舒服吗?日本可是向来被誉为日出之国,称做东亚的。所以那样不对。说日本不是东亚,真让人不高兴。难道没有‘日本在东,美国在西’的说法吗?”
他说的内容全都很奇怪。外子的爱国心实在太极端了。前几天还莫名其妙得意地说:“不管那些洋鬼子有多凶猛,他们就是不敢尝这腌鲣鱼。可是我们什么洋食物都吃。”
不想再响应外子奇怪的说辞,我匆匆起身,打开雨窗。真是个好天气!不过我还是可以强烈感受到寒气。晾在屋檐下的尿布都结冰了,院子里也下着霜,山茶花冷冽地开着。好安静!可是太平洋上才刚开始作战呢,我不置信地想着。我深刻地感受到日本国土的美好。
我走到井边洗脸,接着清洗园子的尿布。洗到一半时,隔壁的太太也出来了。互道早安后,我提起了战争的事情。
“以后应该会很辛苦吧!”
隔壁太太前不久才被选为邻长,她想到我指的那件事,便回答道:“不会,什么都不会发生。”听到她心虚地这么说,我有点不舒服。
隔壁的太太应该不会没想到战争的事,而且,身负邻长的责任重大,她一定很紧张。我开始对邻居太太感到抱歉。今后,邻长一定会很辛苦吧!因为这与演习不同,一旦有空袭时,她指挥的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