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的身材矫健苗条者,堪称春风得意。他甚至曾说:
“我的脸也有缺点,只是别人可能没察觉到。”
总之他就是个能炒热气氛、带来欢笑的人。
我不知道户石是否真的打从心底自恋。也许他一点也不自恋,只是为了炒热气氛而发挥牺牲精神,扮演小丑角色吧。东北(3)人的幽默,总之就是蠢。
与如此活泼可爱讨喜的户石相比,三田就显得朴素低调。那时的文科学生大多留长发,但三田打从一开始便理光头,戴眼镜。我记得好像是铁框的眼镜。他头很大,额头突出,双眼炯炯有神,亦即俗称的“哲学家风貌”。他不太主动说什么,但很快便能理解别人说的话。他常和户石一起来,但也曾独自冒着大雨前来,此外也曾和其他第二高等学校毕业的帝大学生一起造访。我们经常去三鹰车站前的黑轮店或寿司店喝酒,三田喝了酒依然话不多,最会耍宝搞笑的还是户石。
但户石似乎有点怕三田。据说两人独处时,三田结结巴巴地指摘户石精神松散,要他正经点。即便是剑道三段的户石也大感吃不消,因而找我诉苦:
“因为三田是这样正经八百的人,我实在拿他没辙。他说的话每一句都很对,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将近六尺的男子汉,说得都快哭出来了。我有个坏毛病,无论理由为何,我都会站在弱势那边。因此有一天,我对三田说:
“虽然人必须正经才行,但嬉皮笑脸的人不见得不正经。”敏感的三田,似乎立刻洞悉一切。之后就很少来找我。后来他身体不好住院了,我再三接到他这样的明信片:
“我很痛苦。请给我一些激励的话。”
可是我这个人的个性,碰到直接向我要“激励的话”,我总害羞得不知该说什么,那时也无法回以任何“金玉名言”,只能写些稍微温暖的话。
三田康复出院后,到他租屋处附近的山岸先生(4)家,积极学作诗。山岸先生是我们的前辈,也是笃实的文学家,他不仅指导三田,还以诚意指导其他四五位学生学习作诗与写小说。在山岸先生的教导下,已有两三位年轻诗人出版杰出的诗集,受到社会有识之士的推崇。
“三田的情况如何?”那时,我曾问过山岸先生。
山岸先生思索了片刻,如此回答:
“很不错,或许是最好的。”
我尴尬震惊,霎时面红耳赤。我真是有眼不识三田的才华。因为我是个俗人,不懂诗的世界吧。三田离开我去山岸先生那边,对他也许是件好事。
以前三田还来我家时,也曾给我看过他两三篇作品,但我都觉得不怎么样。户石也曾非常感动地说:
“三田这次的诗是杰作哟!请务必好好读一读。”
兴奋得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