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树木长得怎么样。”二姐说完和大姐一起笑了。
“因为他喜欢庭院的花草树木嘛。”小坂先生苦笑,“来,喝啤酒,好好喝。”
我只是好好地喝着啤酒,真是愚蠢的男人。人家是在说“战死”与“出征”。
这天,我和小坂先生谈定了结婚日期。无须翻日历找所谓的“灭佛”或“大安”,就定为四月二十九日。应该没有比这天更是的了。地点在小坂家附近的一家中国餐馆,因为这家餐馆有日式传统婚礼设备。总之,这方面的事都交给小坂先生打点。媒人的部分,我想请以前大学教我们东洋美术史,也曾为大隅介绍工作的濑川老师来帮忙。当我支支吾吾说出这个提案,小坂一家人也欣然同意。
“濑川老师的话,大隅应该也不会不服。不过濑川老师是个很难伺候的人,不晓得他会不会答应。总之我今天就去拜访老师,恳求看看。”
趁没有大失败之前,赶紧告辞才是明智之举。我这位思虑谨慎的下聘使者一边说着“我已经喝得很醉,真的是酩酊大醉”,一边又用包袱巾包起家徽外褂与白足袋,总算平安离开会津藩士的宅邸,但我的任务尚未结束。
我在五反田车站前打公共电话,询问濑川老师的时间。老师在去年春天,和同系的年轻教授发生意见冲突,遭到难以容忍的侮辱,因此辞去大学教职,现在于牛込的家中,过着堪称晴耕雨读的悠哉惬意生活。我以前是个很不用功的大学生,但对濑川老师不虚矫的人格也深感佩服,所以唯独这位老师的课,我都努力出席,也曾两三次去研究室问他离谱的蠢问题,使得老师瞠目结舌。后来我寄了我的作品集给他,他回信激励我:“迟钝更应自重,有志者事竟成。”看了这短短的信笺我更加明白,原来在老师眼里,我是个很笨很没出息的人。感谢老师的鼓励之余,我也不免深深苦笑。不过既然老师认为我是没出息的人,反倒让我觉得轻松。若被濑川老师这种人物看成前途无量的人,反而会让我拘谨得受不了吧。反正老师认为我没出息,我也不用对他装模作样,反而能随心所欲地做事。这天,我暌违多年来到老师家,向老师报告大隅的婚事,顺便不客气地请他当媒人。老师听了转过头去,默默沉思了片刻,终于勉强点头了。我松了一口气。这样就没问题了。
“谢谢老师。毕竟女方的爷爷是长枪名人,所以大隅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一点也请老师提醒一下大隅。那家伙实在太粗心了。”
“这点不用担心吧。武家的女儿,反而很尊敬男人。”老师一脸认真地说,“倒是那个情况如何?大隅的头好像秃得很严重?”
果然对老师而言,最先在意的还是大隅的秃头。真是师恩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