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歌词(3)。”
四月二十九日,大隅的婚礼在目黑的中国餐馆举行。据说今天是个,在这里举行婚礼的新人超过三百对。大隅没有礼服,却故作豪迈磊落地说:“没关系没关系。”穿着西装便走进餐馆,可是在玄关和走廊,到处看到穿着礼服的人。大隅再怎么无所谓也担心起来,竟然以微愠的口气对我说:“喂,这家餐馆有没有出租礼服?去帮我租一套。”既然要租礼服就早说嘛,我还有方法可想,事到如今才说这种话,未免太为难人。但我还是从休息室打电话去问柜台,果然碰了钉子。餐馆的人说,他们并非没有礼服出租,但要一星期前预约才行。大隅摆出一张臭脸,以责备的眼神瞪着我,仿佛在说:“都是你的错。”婚礼预定下午五点举行,只剩三十分钟。我束手无策,只好到隔着纸门的小坂家休息室求救。
“因为出了一点差错,大隅的礼服来不及送到。”我撒了小谎。
“哦。”小坂吉之助先生沉稳地说,“没关系,我们来想办法。”接着小声呼叫二姐,“你那里有礼服吧。打电话叫人立刻送来。”
“我才不要呢。”二姐当下拒绝,脸颊泛起红晕,羞答答地笑说,“他不在的时候,我不要别人碰它。”
“什么?”小坂先生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啊?又不是借给不认识的人。”
“爸爸,”大姐也笑说,“她当然不肯啊。爸爸你不懂。在丈夫回来之前,不管再亲的人都不能碰,一定要保持原状才行。”
“别说这种傻话。”小坂先生五味杂陈地笑了。
“才不是傻话。”大姐喃喃低语,霎时表情变得极其严肃,但随即又笑了出来,“我把我家那件礼服借他吧。或许有点樟脑丸味,应该不要紧吧。”然后转而对我明说,“我先生已经不需要任何衣服了。如果他的礼服能在这种大喜之日派上用场,我想他也会很高兴,应该会原谅我。”说完爽朗地笑了。
“好,不……”我答得意义不明。
走到走廊,看到大隅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板着脸来回踱步。我拍拍他的背说:
“你很幸福。大姐愿意把他们家的传家宝礼服借你穿。”大隅似乎立即明白传家宝的意思。
“哦,是吗?”虽然他以一贯鹰扬的态度点点头,但看起来似乎满怀感激。
“二姐虽然不肯借,但是你要知道,二姐也很了不起,说不定比大姐更了不起。你懂不懂?”
“我懂。”他高傲地说。濑川老师说,大隅是个感觉敏锐,但拙于表达的男人。我此刻完全同意老师的看法。
不过,大姐慎重其事捧着犹如诹访法性兜(4)般的传家宝礼服来到我们的休息室时,大隅表现得可圈可点。他面带笑容,流下两行热泪。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