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因此而获得满足,从此也就应该死心了。道德并不可怕,我十分惧怕的是那位半疯,不,可以说完全是个狂人的油画家。我想罢手,我想转移胸中之火,于是我同形形色色的女人鬼混在一起,玩得昏天黑地,一天夜里,甚至那位画家看了也眉头紧锁。我想从夫人的幻影里挣脱出来,忘掉她,舍弃一切。然而,不行。我这个人注定只能恋上同一个女人。我要说清楚,我从未觉得夫人的其他女友,更加漂亮可爱。
姐姐:
请允许我死前就写一次吧。
……suga女士。
这是那位夫人的名字。
昨天我把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的舞女(这女人本质上某些地方很愚蠢)带到山庄,但并非今早想到死才带来的。我是打算最近一定要死的,但昨天带她来山庄,是因为那女人逼着我要旅行,我又倦于到东京去,于是想到,将这位蠢女子带到山庄休息两三天也不坏,虽说于姐姐有些不便,但还是一同来了。谁知姐姐要到东京的朋友家去,此时我突然想到,要死就现在死吧。
我过去曾经打算死在西片町故居的里间屋子,因为我不愿死在大街或原野,让那些看热闹的人随便翻动自己的尸首。可是,西片町那座住宅已经为他人所有,如今只能死在这座山庄,别无他处了。不过,最初发现我z.sha的当是姐姐,一想到姐姐那种惊愕和恐怖的神色,无论如何,我都不愿在只有我们姐弟俩人在家的夜间z.sha。
眼下正是好时机。姐姐不在,那位愚钝的舞女成为我z.sha的发现者。
昨夜,我们俩人喝了酒,我叫那女人先到楼上西式房间睡了,我一个人在妈妈死去的楼下屋子里铺好被褥,开始书写这篇悲惨的日记。
姐姐:
我已经没有希望的地盘了,再见吧。
从结局上说,我的死实出于自然。因为人,单凭思想是死不了的。
我还有一桩难以启齿的心愿,那就是妈妈那件遗物——麻布衣裳。本来,那件衣裳经姐姐改制留给直治来年夏季穿的吧,请把那件衣裳纳入棺材,我很想穿。
天快亮了。长期以来让你吃苦了。
再见吧。
昨夜酒醉,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我以本来面目而死。
再一次向你道别。
姐姐:
我是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