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野站在雪地里,怔怔握着笛子,像是做场大梦般。在这战火连绵乱世,和平遥遥无期,人也罢,兽也罢,何时方能重归故里?
恍惚中,听见上方杀声如潮,有人问道:“小贼在哪里,莫让他们逃!”抬头望去,人影冲掠,绚光滚滚,广成子、西海老祖等人又已穷追而来。
空中万鸟悲啼,忽然像霞云翻腾,横山截岭,奋不顾身地将他们挡在上方。气浪怒舞,血雨缤纷,鸟尸如陨石般向下坠落。山岭巨石随之滚滚砸落,隆隆连声,山岭上冰川也随着轰然崩塌,滔滔冲泻。
又听两声嘶鸣怪吼,左侧绝岭上白光闪耀,两匹型如雪狐巨兽沿着崖壁疾电似狂奔而下,瞬间便跃到两人旁侧,昂首长嘶,湿漉漉舌头朝他们脸上、手心舔来。
拓跋野大奇,却听脚下丁香仙子连声咳嗽,气若游丝地道:“乘黄无主,伏之永年。小子……你究竟有什……什能耐,竟能让鸣鸟、乘黄之属,都……都对你这般……这般忠心不二?”
姑射仙子低咦声,才知这两只背上长对角巨狐,竟是南海至为珍罕乘黄灵兽!
相传这种灵兽性烈凶,bao,快逾闪电,无人能驯服骑乘,旦有幸收服,便可与它般,至少活上两千岁。当年赤帝想找上只献给神农,遍寻南海而不得,想不到此时此地,意想不到是,它们竟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二人这般亲昵。
那两只乘黄屈腿伏身,咬住他们衣襟,呜呜嘶鸣,似乎在催促他们骑坐其上。拓跋野二人又惊又奇,对望眼,不及多想,提起丁香仙子,跃身骑上。
乘黄纵声欢嘶,蓦地昂首踢蹄,凌空疾冲而出。风声呼啸,山崖倒掠,速度之疾,竟似比闪电还快!
两人惊喜难仰,转头望去,穷山已在千丈之外。冰川滚滚,绚光闪烁,隐隐还能瞧见广成子等人追来身影。但再过得片刻,重山层叠,呐喊杀伐声越来越远,人影全消,渐渐什也听不到。
※※※
狂风怒卷,衣裳、头发猎猎飞舞,低头下望,大地苍茫,如锦绣倒掠,快得无法细辨。两人并肩驰骋,飞翔在苍穹虚空,此情此景,当真有如梦幻。
前方极远处,赤红火光纵横破空,炮火轰鸣,鼻息之间,除那遍野馥郁花香,还有那越来越浓硫磺气味。
拓跋野悲喜交叠,自在那忘川醒转以来,从未像此刻这般渴切恢复记忆。听众人言语,自己当是龙神太子,亦是那广成子与西海水妖死敌,若能尽早想起过往之事,或许便可尽快想出克敌制胜方法。
心中震,忽然记起流沙仙子仍在融天山山壁洞穴之中,当下摸摸乘黄脖子,道:“乘黄兄,先带去融天山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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