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隐于黑暗中,面容迷昧不明。唯有双眸闪闪发光,宛如蛰伏于暗夜丛林白豹,危险、冷酷而又优雅。
拓拔野心生寒意,微笑行礼道:“王母有何吩咐?”
西王母寂然不语,只是淡淡地凝视着他眼睛,仿佛冰雕玉铸,动也不动。目光冰冷,神色变幻不定,凌厉杀气缓缓凝聚,又渐渐散去;几次三番,回圈不已,宛如殿中那飘渺弥漫雾气。
拓拔野心下大凛,姿势不变,暗自凝神聚气,恭恭敬敬地静候其间。
不知过多久,阵寒风呼啸入殿,西王母腰间玉胜叮当脆响,发出魔魅而凄厉韵律。她淡淡地问道:“拓拔太子,听说你腹内有颗‘记事珠’?”
拓拔野猛吃惊,当夜在灵山上,洛姬雅以丁香之舌,将记事珠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入他口中,在场诸人都没有瞧出,何以西王母竟能知道?难道她竟有千里眼、顺风耳吗?心中骇讶不已。但他聪明过人,瞬息间明白她言下寓意。
当下恭声道:“记事珠只记该记之事,其他与自己无关事情,从来不能记住。况且在方山顶上,无意中喝几口无忧泉,又将许多事情忘得干二净,纵然有记事珠,也记不起来。”
西王母目光渐转柔和,淡淡道:“天下烦恼事太多,愚人自寻烦恼,智者忘而无忧。喝无忧泉,忘记些烦恼,也未必是坏事。”
拓拔野点头道:“王母良言,拓拔谨记在心。”顿顿,恭恭敬敬地道:“不知王母还有什吩咐?”
西王母凝视着他,微微笑道:“没有,拓拔太子路辛劳,回去休息吧!”
拓拔野心下松口大气,微笑揖别。缓缓地退到窗子旁侧,腾身穿掠,御风而去。
天高月明,云淡风清。阵狂风卷来,拓拔野只觉背后凉飕飕片,不知何时,冷汗已经浸透全身。
※※※
风声呼呼,转眼间回便到犀脊峰贵宾馆。拓拔野路上想着这几日发生之事,喜忧参半,百感交集。
突然听见山崖那侧传来淡远而寂寥箫声,如空谷幽泉,秋林鸟语。拓拔野心中动:“是仙女姐姐!”登时大喜,又忽然有些讶异,她住在光照峰上贵宾馆,与此处相隔颇远,怎会四更到此?
凝神细听,她反反覆覆低吹着那段旋律,竟是《刹那芳华曲》中“八千年玉老,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心下诧异,飘然循声追去。
寒风呼啸,星辰寥寥,万里雪峰如冰涛凝结。姑射仙子低首垂眉,俏立于崖边巨石之后,背影盈盈,白衣翩翩飞舞,仿佛随时将乘风而去。拓拔野心头热,悄悄抽出珊瑚笛,轻吹“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
姑射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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