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渐远,白辰手颤抖愈发厉害,抵在颈间匕首亦有松动之势,趁他不备,将他手腕擒住,袖间萧独留给防身手刃倏然出鞘,顶住他心口。
可此时已不需多此举——他目光都有些涣散,手里匕首“哐啷”下落到地上,踉跄着,呕出大口黑血,身子软绵绵往后栽去,伸手将他拽住。不曾想到看上去比挺拔白辰居然这轻,轻得像片羽毛。
兴许是因为他要死,魂灵在慢慢地化作烟尘。
“为什?”想不明白,心却莫名痛起来。许是因心里有个人,便也能懂溺于红尘滋味,“值得?”
为这个离开时都不回头看你眼人,值得?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大口大口呛着浓稠黑血,只手却紧紧地攥着胸口。将他污渍斑斑衣襟扯开来,竟见在那衣内夹层里,赫然,是片艳红如血羽毛。
“那只鸟儿”,到底是何意?
“传军医!”厉声喝道,抬眼便见抹蓝衣人影朝车辇冲来,伏跪在辇前,仰头时满脸痛色,俊秀脸扭曲而惨白,却动不动,未吭声,容军医走上前来察看白辰。
“陛下,司徒,服鸩酒,臣……无力回天。”
拂拂袖,让他下去,看见白辰眼底光芒点点消逝,最终变为片沉寂。越夜跪在辇前许久,才忽然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几步,爆发出声痛苦难当嘶嚎。
那声音不似他这样世家公子发出,像头濒死挣扎困兽。
“陛下,臣去追回那霖国节度使。”
沉默半晌,他又道。声如裂帛。
“去罢。”顿顿,拾起白辰胸前那羽毛,“留活口。”
如所料,萧澜未逃出多远,便迎面遇上萧独所率领浩浩荡荡三万魑军,后路又被紧追而来越夜截住,当夜,便受困于距魑国王都不远座瓮城之中。
再次看见他时,他正仍骑在马上,不肯做出败降之态,最终被越夜制服,持刀架在颈上,押送到面前。他仰头冲笑着,并未有丝毫胆怯,还是那副云淡风轻样子。
“未想,殚精竭虑,这世棋局,仍是输得败涂地。”
他扯起唇角,颇有深意地看着,“六弟,你赢。”
眯起双眼:“利用白辰对你之心对付,你卑鄙。”
“要成大事之人,何拘小节?不过是试试,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罢,并没将希望寄托于他。”他如此说着,却朝周围扫视圈,似在寻找白辰踪影。他哪里知晓,白辰正悄无声息地躺在辇中。他不曾回眸看他眼,却已成永别。
“别找。”将手中物事递与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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