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全干,写是冕魑二国互通商市利弊,分析得针见血,极有见地。愈发欣赏这个小舅舅,心下甚至担心起他安危来。如此良臣,若是死在萧澜手里,实在可惜。
得想个妥善法子保全他性命才是。
光是白衣卫还不保险,不如,请求萧独那小子派乌沙去帮忙……
此时,那老宦端着烛台跟进来,照亮幽暗书房:“公子……”
抬起头去,他瞧着片刻,双浑浊眼睛微微眯起:“公子,好像看起来与平日不大相同……脸色怎如此苍白?”
摇头未答,挥手遣他出去,那老宦却定定站在那里。
“你……你不是公子。你是……”他“扑通”声跪下来,颤颤磕头,“你是羽贵妃儿子,你是皇上!皇上,你不认得老奴?”
微愕蹙眉,仔细端详他片刻,才觉他确眼熟。这老宦,是当年母妃进宫,曾任内侍总管,母妃死后,他也不见,想是离开皇宫,应对他印象深刻,可宦官衰老得总是太厉害。
时记不起他名字:“你是……”
“老奴白异。”
点点头:“你此番进宫,所求为何?”
“为偿皇上所愿……羽贵妃所愿。”
笑道:“难为你如此忠心,朕日后不会亏待你。如今内侍总管位置悬空,朕自会想法子推你把,你自己也留神些。平身。”
白异有些激动,颤颤巍巍起身:“谢主隆恩。”
攥紧手里奏疏,忽觉又坐在龙椅上。这几年是个漫长噩梦,而梦就快要醒。这种预感如此强烈,令心潮澎湃。
“大人,大人——”
书房门被“笃笃”地敲响,有人在外轻唤。
“何事?”白异问。
“皇上传大人赴宴。”
朝白异摆摆手,用力咳几声。
“白大人卧病在床,实在不便赴宴,烦请皇上谅解。”
外头那人却不走:“皇上临去北巡前宴请近臣,白大人身为太子太傅,岂能不去?莫非白大人身子金贵,不怕触怒皇上?”
听这语气不善,若是不去,恐会反而引起萧澜猜忌。
除萧澜,几位皇嗣也定在场,这情况,着实容易露出破绽。
事不宜迟,命白异为好生乔装打扮起来。
白辰比肤色稍深,较挺拔些,便让他取赭色画料调在蜜蜡里,抹在会裸露出来皮肤上,又穿上厚些秋袍掩饰体型差距,最后将眉眼描得年长些,更为嘴唇添点康健血色。再朝镜中看去时,眼前赫然已是位峨冠博带儒雅文臣。
但愿,白辰与都不会露出什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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