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山中雷雨将至,张小辫就命雁营两千多名兵勇,都到青螺镇里避雨。但旁雁排李四是个常在厮扑丛里行走,最是敏锐机警,他在高处下望,看那古镇里寂静异常,毫无人烟踪迹,想来那些居民因为战乱天灾,早都逃得空,可是深山古镇里边又黑又冷,阴气森森,怎看都不是个善地。
雁排李四心念动,就告诉张小辫,说这青螺镇四面环山,地形险要,咱们都到古镇中安营歇息倒不打紧,可万附近有粤寇出没,肯定会趁着风雨交加,居高临下地攻打过来,到时候雁营难免要吃大亏,却不如把大队人马都留在岭子上,只带部兵勇前往镇里探明情形,如此上下分兵,就可以形成相互照应犄角之势。
张小辫不想冒着雨随大军留在岭子上睡帐幕,就派前哨探路,又带着雁排李四兄妹和队团勇,直奔山中青螺镇。渐行渐近,却不见镇中有半个人影,天上密云不雨,四周越来越是阴暗,除滚滚闷雷作响之外,偌大个古镇,竟然空荡荡连鸡鸣犬吠也听不到。
只因当时天下大乱,官司王法形同虚设,无论是造反贼寇,还是清廷官兵、团勇都和山贼土匪没什两样,在营时饮酒吃肉,出路时抢劫金银,杀人放火之类勾当更是家常便饭,不管是到什地方,百姓们无不望风而逃,地方上十室九空。
所以雁铃儿等人虽见那镇中空寂,处处死气沉重,却也并不感到太过意外,知道镇子上纵然有些逃不开老弱妇孺,此时见清军,也早都关门闭户躲起来,于是让跟随团勇们各持刀矛抬枪,紧紧护在营官两侧,仔细提防戒备。
张小辫随军而行,他根本不去理会青螺镇中动静,自顾盯着那长面罗汉猫。只要此猫不曾开口,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三爷半根毫毛,可旦它见着凶兆开口出声,自己这条小命也就快到头,却不知能否躲得过去。
张小辫外边戎装披挂,内穿能避水火黑蝉轻甲,暗藏利刃火枪。他虽然外松内紧,仍是难免流露出心神不宁忽喜忽忧模样,跟在身边雁排李四看个满眼,就出言相询,说咱们雁营兄弟多是响马盗贼出身,时时都被官府防备猜忌,而那些粤寇也是恨咱们入骨,不过三哥不必挂怀,只要兄弟们还有口气在,管他来是明枪还是暗箭,都能替三哥挡。
张小辫知道雁排李四义气过人,但林中老鬼之事诡异难言,无法如实相告,便推说并非是担心自身安危,只是进青螺镇,就想起以前旧事来,虽然时隔数年之久,可回想起来,至今恨得牙根儿发痒。
雁排李四和雁铃儿听得此言,心中更觉奇怪,不知是件什旧事。其实这话倒不是张小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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