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十条性命怕也躲不过此劫。只见满村死尸多半正被乌鸦野狗争食,这情形惨不忍睹,看几眼便觉得后脊梁直冒寒气,转头看孙大麻子和小凤昏倒在地,赶紧过去摇醒他们。他们两个醒过来后抢天喊地地大放悲声,直哭得“满天星宿都落泪,乾坤日月也叹息”。
等到哭得筋疲力尽,这才想起来要收殓亲属遗骸,拿着砖头木棍驱赶野狗乌鸦。但死人太多,最后也只找到王寡妇和孙大麻子个妹妹,在附近刨个坑将尸首埋,其余人实在是埋不过来,只能任凭野狗啃成白骨。两人又在坟前大哭场。
张小辫抬头看看日影,见日头已经偏,留在这化做片废墟金棺村里,终究不是道理。大战过后,附近贼盗响马多半会趁乱在晚上出没洗劫,纵然是家园故土,也非是久恋之所,就问孙大麻子和小凤今后有何打算。
孙大麻子说:“虽在外省有几门远亲,但早都没来往,眼下真个是无家无业。好在身上气力过人,又会些枪棒拳脚,有从军杀贼之志,说不定能在刀枪丛里挣些个功名利禄出来,恢复俺老孙家门户。”他又劝张小辫也同去投军。如今正逢天下大乱,灵州城里每日都在募集团勇,即便做不成军官,至少也能混口饭吃,总好过流落四乡乞讨为生。
张小辫心想:“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最近粤寇锐气正盛,扑灭股,又冒出两股。朝廷调来大队官军都难以遏制,场场恶战下来,无论谁胜谁败,双方都是死伤累累,难不成张三爷傻到去给他们冲头阵、垫刀头吗?”便即摇摇头,不肯答应。
孙大麻子劝张小辫同去投军不果,又见那边小凤还在呜呜哭个不住,就对她道:“小凤妹子,不知你打算投奔何处?想这兵荒马乱,你个姑娘家如何在路上行走?咱们乡里乡亲同村住着,俺和张三愿意先送你过去。”
张小辫不等小凤说话,就插口道:“她能有什去处?还不就是去投灵州城里,王寡妇生前曾有些老相好,要是他们念些旧日情分,说不定就肯收留她女儿。”
小凤闻言哭得又险些背过气去,大骂张三这短命小贼是缺德带冒烟。她外边再无亲人,要是去城里投奔那些趋利附势之徒,肯定会被卖进青楼为娼,赶上在这种乱世投胎做人,实在没什滋味,还不如自己断,跟娘起埋在坟里,也胜似孤零零个人活在世上苦熬。
张小辫虽听小凤骂他,却并未像往常般动怒,心中有些恻然。他深知无依无靠四处流浪苦楚,眼见孙大麻子和小凤二人,在夜之间竟也成无家可归之人,不禁很是同情他们,心想:“当今世道出去做乞丐讨饭都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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