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警察往身后指:“甭谢,把这堆东西给拉回家去。”那个年代警察,就这浑横不讲理,你还拿他没辙,老百姓轻易不敢打警察身前过,尽量绕着走。不过警察也有主意,找个背静地方先藏好,等“主顾”过来再显身,到时候想跑也跑不,就这样凭着这身官衣足吃足喝。可也有倒霉看走眼时候,赶上这位穿衣裳破破烂烂,但家里头也有干警察,甚至于比这个警察职位还高点,那就算摊上事儿,还得花钱请客找上边人帮忙开脱。
张炽、李灿是巡街警察,过去也叫脚巡,因为没车没马,就凭两条腿在街上溜达,说起来也不容易,三伏顶着烈日、三九冒着风雪,如果再没外快可捞,谁愿意吃这碗饭?提起他们小哥儿俩讹钱手段,那真叫五花八门,其中最愿意就是给人劝架,但凡看见街上有打架算是行,两边对骂时候不能过去,先在远处插手看着,非得等到动上手,最好是抄上家伙。他们俩吹着哨子跑过去,分开人群把二位劝住,无非也就是连吓带唬,耍威风摆架子。打架瞧见警察来,再想走可走不成,这叫寻衅滋事,故意扰乱社会治安,双方各交份罚款,不给钱就拘起来,关上个三天五日再放。那会儿老百姓都怕官,番求告下来没用,只得花钱事儿。那位说没打人,光挨打,这也罚款?没错儿,谁让你挨打,挨打也有罪,你不嘴欠招惹别人,别人能打你吗?不过也倒好,但凡让他们讹过次两次,下回就长记性,遇见事儿能忍则忍、能咽就咽,总比罚款划得来。
撂下远说近,张炽、李灿奉刘横顺差派出去打探,溜溜儿跑整天,傍黑回到警察所。俩小子面带得意之色,非请刘横顺出去吃好。刘横顺看他们这意思,摇头晃脑尾巴翘,就知道打听出结果,正好到饭点儿,就带上这二人到河边吃饭。运河边上搭很多小席棚,排排全是卖小吃,专做船行脚夫买卖。条件脏乱差,口味却有独到之处。而且各有拿人手艺,卖包子绝不做馅饼、卖馄饨绝不做片儿汤,因为忙不过来,雇不起伙计,里里外外全凭个人,顶多是两口子。卖小吃不比大饭庄子,来这儿吃饭主顾,大多是运河上卸船苦力,不仅实惠、便宜,还必须解馋、管饱。仨人找个相熟席棚坐下,这家卖是酥鱼,在这带挺有名。鱼就是河里小鲫鱼,这东西不值钱,抬来整筐,就在河边刮鳞、抠鳃,拾掇干净。灶上支起口大柴锅,锅底倒扣个瓷碗,围瓷碗码圈白葱段儿,上头再码层鱼,层葱层鱼交替码好,放作料闷盖子,灶下添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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