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摸出小块血清,掰碎抛到空中喂鹰,虽说不能让鹰吃饱,可也不能直饿着它们,多多少少得给口吃。鹰屯人猎到鹿、犴或野猪等大兽,必先开膛,用刀在肋骨上划几道口子,让血流出来,找个罐子接住,过阵子,鲜血沉淀下去,上边浮起层透明油膏,当地管这个东西叫作血清,猎户们舍不得吃,只灌在肠衣里风干之后喂鹰,猎鹰吃上点儿就能够迅速恢复活力。
张保庆明白鹰屯人以鹰猎为生,专捉狐狸、野猪,靠山吃山,无可厚非,狐皮既是他们身上衣服,又是他们口中嚼谷,只是没想到老狐狸如此决绝,气性也是够大,扑到冰砬子上划破肚腹,至死不肯闭眼,定是对来捉它人恨之入骨。
二鼻子不管张保庆信不信,自顾自地说阵,他为不让鹰吃死狐狸,想要动手刨个雪坑埋上,此时山风却越刮越是猛烈,寒风翻卷积雪,好似起白烟大雾,遮天盖地往深谷中压来,远处风声嗷嗷怪响,东北那边形容这是冻死狗闹海风,什叫闹海风啊?意思是疯狗狂叫,就是说着风刮起来像狗叫样没完没,极为恐怖。
二鼻子见天色突变,他也知道厉害,总归是活命要紧。不能再让猎鹰捉狐狸,应该尽快找个地方避避,当即招呼猎鹰下来,可是风雪交作,吞没切声响,也看不到猎鹰飞到哪里去。
三个人只顾抬头找鹰,怎奈寒风如刀冰雪似箭,打在脸上生疼,根本睁不开眼,不得不低下头躲避,无意中这低头,看到有几个会动东西,在风雪中半隐半现。
张保庆吓跳,心想:是不是狼?但是看轮廓却不像,比狼小些,又比狗大,圆头圆脑,至少有十几只,他用手遮脸挡住风雪,睁大眼竭力去看,越看越像是猫。可深山老林里怎有这大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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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卷动积雪,四下里如同起白雾,张保庆无意中看到周围有十多只大猫:比野狗还大,外形有几分像猫,可是尾巴只有短短截,还不到巴掌长,并非只如此,全是与生俱来短尾,脑袋又像猿猴,却比猿猴更为狰狞,牙尖爪利,血口鲜红,两眼冒出凶光。这东西浑身有毛,顶风冒雪,从头至尾结层冰霜。肯定不是山猫,山猫没这大,也不会有如此短尾巴,样子也没有这般凶残。
张保庆往前凑合,有心看个究竟,却让二鼻子扯住背后狍子皮口袋,拽得他身子晃,不由自主倒退几步。天气太冷,呼啸寒风吹过来,冻得他脑子都木,忘还有个“怕”字。此刻往后退,看到二鼻子脸上变颜变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才意识到情况危险。二鼻子兄妹是鹰屯土生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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