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死人不偿命，冰糖疙瘩蜜也没她甜啊！”朱二面子是玩意儿场中
常客，自觉跟着窦占龙吃过见过财大气粗
，不屑地哼
声，嘟囔道：“好家伙，还真敢吹，口北能有多水灵角儿？”窦占龙闪目观瞧，巷子尽头果然有个破戏园子，正是戏票上写那家，门口贴着戏报，屋顶上罩着股子妖气。拉座儿伙计死气白咧往里拽，窦占龙眨巴眨巴夜猫子眼，招呼朱二面子：“走，咱进去歇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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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前后走进戏园子，里面地方不大，光线昏暗、气味混浊，台底下仅有十来张桌子，皆是粗木白茬方桌，四面围着长条板凳，凳子腿儿高矮不齐，脚下是潮乎乎碎砖，零零散散坐着几个看戏，除歪瓜就是裂枣，没个有头有脸有人模样。再往台上瞅，还不如台下呢，台板坑洼不平，台口栏杆摇摇欲坠，上场门、下场门挂布帘子又脏又破，扯下来擦屁股也嫌膈应，台子倒是挺亮堂，因为屋顶漏个大窟窿。台侧几个锣鼓场面拉打着“十不闲”，鼓乐齐鸣，片嘈杂，吵得人耳根子发麻。此类野台子，主要由女戏子唱皮黄、秦腔、大鼓、市井小曲，或是演“段儿戏”，将出整戏掐头去尾，多唱八句，少唱两句，挤眉弄眼、扭腰摆胯，极尽挑逗之能。窦占龙打小喜欢看戏听曲，但是没怎
进过园子，朱二面子可是熟门熟路，按他所言，这路戏班子不为唱戏，只为勾搭台下浮浪子弟。看戏也不老实看戏，争着给那模样俊俏小角儿捧场，比着打赏点戏码，说行话叫“戳活儿”，就为散戏之后叫小角儿下来，坐自己大腿上娇滴滴地喊上声“爷”，再用喷着香粉小手绢儿往脸上扫，那位三魂七魄当时就得给人家撂下，接下来只剩花多少钱办多少事儿。
两个人进得戏园子，有人引着他们俩坐下，又给沏上壶茶，端上盘葵花籽，过不多时，锣鼓场面紧催，上场门布帘子挑，个妖妖娆娆小角儿款款登场，来到台口水袖甩，先亮个相。窦占龙暗中称赞，这个女戏子太俊，容貌、身段、扮相俱佳，十八九岁年纪，柳眉凤眼，通关鼻梁，齿白唇红，高颧骨尖下颏，鹅蛋脸淡施香粉，轻涂胭脂，乌黑油亮发髻，鬓边插朵雪白如玉芭兰花，眉心上还有颗红珊瑚似朱砂小痣，明艳不可方物，不由得想起当年保定府沿街卖艺阿褶，虽说俊秀相当，但是妖娆妩媚，可远不及台上这位。台上小角儿个亮相，紧跟着自报家门“飞来凤”，开口唱更不得，起调甩板娴熟无比，行腔吐字似珠落玉盘，听得人全身酥麻，脚指头直抓鞋底。口北比不京师苏杭，这俊角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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