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凤撩拨得百爪挠心，如坐针毡，眼珠子好悬没瞪出来，此人虽已六旬开外，但是腰不弓、背不驼、耳不聋、眼不花，色心更是不减反增，比当年
劲头儿还大，立马叫来戏园子管事，给飞来凤上
八幅红幛，挂在戏台矮栏上。那是用红丝织成幛子，类似娶媳妇儿时挂喜幛，连工带料值不几个钱，但是旧时戏园子里有规矩，
幅红幛十两银子，戏园子跟台上角儿分账，有四六开，也有三七开，角儿越红，分到手银子越多。除楼池座，二楼包厢里看戏人分坐在戏台三面，就在白脸狼对面包厢里坐着位，长得黑不溜秋，窄脑门细脖子，只有只眼，穿得却挺阔，觍着脸不可世。白脸狼红幛刚挂上去，这位也出手，口气儿挂十二幅红幛。白脸狼不认得此人，其实他来到口北头天，窦占龙便得到消息，安排朱二面子天天在戏园子等着，只要白脸狼到，便在旁推波助澜，跟他比着砸钱捧角儿，不过千万别给他惹毛。白脸狼财大气粗，又是头次花钱捧飞来凤，怎肯让别人抢风头？送红幛不过瘾，让跟班儿直接拿银子往台上扔，扔银子不解恨，又扔珠串、玉佩，什
值钱扔什。朱二面子心里偷着乐：“你个老不死跟
较劲？跟比阔？你横是不知道，扔出去多少钱，过后还能拿回来，你扔钱也得归，因为戏园子是们家开！”但他脸上不敢带出来，装作着急上火，撸胳膊挽袖子，边叫着好，边往台上扔银子。你也扔也扔，不过银子有分量，谁出门也不能随身带着千八百斤，银票又太轻，扔不到戏台上，那可就便宜头几排听戏。扔到最后，白脸狼恼羞成怒，口北虽不比关东山，可是凭着自己名号，谁敢这栽他？当场抬手攥住刀鞘，啪地下拍在八仙桌上，恶狠狠地瞪朱二面子眼。他这辈子杀人如麻，眼中两道凶光射过来，登时吓得朱二面子心寒胆裂，屁滚尿流地跑出去。
等到散戏，白脸狼急不可耐跑到后台，点手叫来班主，掏出锭金子拍在桌子上，当着众人等，就要把飞来凤带走，其实以往他不这样，毕竟是窑子里常客，什样女人没见过？来捧戏子无非是附庸风雅、调风弄月，今儿个送红幛，明儿个送花篮儿，后天送对稚鸡翎，再往后胭脂水粉、金钗玉佩，慢慢花着钱，哄得小角儿服服帖帖，主动投怀送抱，玩是这个劲儿。可是这次不同，是飞来凤长得太俊，燎得他欲火中烧，再者是刚才朱二面子那出儿，扫他兴，所以闲话不提，直接砸钱要人。班主见来者不善，点头哈腰紧着作揖：“大爷大爷，您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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