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外边鸡飞狗跳，也跟出来看热闹。有个二愣子端着
杆鸟铳，对着怪鸟砰地放
铳。旧时
鸟铳准头儿不行，膛铁沙子全镶进树干。这下没打中，怪鸟却似受惊吓，呱呱叫两嗓子，俩翅子拧，飞入供着祖宗牌位祠堂！几个村民急忙忙追进去，犄角旮旯翻个遍，却没见到怪鸟踪迹，眼瞅着它飞进来，怎
会没有呢？这来，众人可真着急，抓不住怪鸟事小，惊扰祠堂中列祖列宗那还得？在场鸡嘴鸭嘴乱出主意，这个说拿火给它熏出来，那个说放水给它灌出来，更有起哄架秧子，说不如挑房盖，不信它不出来……年长持重逐个否决：“不行不行，这胡乱折腾，对得起祖宗吗？”最后有人灵机动，有心让朱二面子把怪鸟骂出来，什东西脸皮再厚，也架不住他通骂。不过按照宗族规矩，外姓人不准进祠堂，哪条腿进去打断哪条腿，朱二面子入赘到窦家庄，并未改过姓氏，死后入不老窦家祖坟，怎能让他进祠堂？朱二面子指着这个吃饭，又想在人前露脸，岂肯置身事外，忙对众人说：“不打紧，
们家舍哥儿又不是打石头缝儿里蹦出来，他可是姓窦，让他去！”此言出，还真堵住众村民嘴，可这小子能行吗？
窦占龙在朱二面子怂恿之下，奓着胆子进祠堂。本地行商跑关东发财，肯定不能忘祖宗，族亲们为崇宗祀祖，把祠堂修得格外气派，背山面水，四周围着马头墙，门前对抱鼓石，屋脊雕刻麒麟送子、喜鹊聚巢等图案，列祖列宗牌位、画像，全在屋里供着，香案上瓜果点心常年有人更换。窦占龙迈门坎踏入正堂，给祖宗牌位磕过头，瞪着夜猫子眼四下观瞧，到处寻不见怪鸟踪迹，无意之中抬头，望见道黑气绕着屋梁，定睛再看，梁上坐个小孩，蒜锤子脑袋，尖嘴猴腮，斗鸡眉，三角眼，形似庙里小鬼儿，正晃荡着两条腿，拿着供果大啃。窦占龙生来胆大，又成天跟着朱二面子乱跑，灵堂、坟地、乱葬岗子，没有去不到地方，从来不怕邪祟，当下学着朱二面子管横事模样，脖子歪，只爪子叉腰，另只爪子指着屋梁上破口大骂。他深得朱二面子真传，虽然当着列祖列宗不敢骂得过于难听，那也够口儿，祠堂里头拢音，小尖嗓儿传得远，听得祠堂外人们直嘬牙花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想不到舍哥儿看着挺老实个孩子，这张嘴怎跟开光似？梁上那个小孩却不理会，只顾啃供果，这不屎壳郎钻烟袋——拱火儿吗？窦占龙气得火冒三丈，怒道：“够不着你，也不能叫你囫囵着！”说完伸出两个爪子，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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