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晨怎麽也不肯住院,他宁愿躺在家里,也许这样就不会有那麽生硬残废感觉,可以自欺欺人地觉得只是太累,腿麻,行动不便,而已。
有天晚上是代替秦朗陪著他。秦朗太累,要不分昼夜地照看他,或者说是监视他,他想要什麽,想去哪里,都坚持要抱著他去。
们并排躺在他房间小床上,抱著他,感觉他因为失去温度而变得冰凉双腿。他已经不能像以前冬天样搂住为取暖。
“亦晨,你不会有事。”把他头抱在怀里,这是以前他常对做动作,虽然他是弟弟。
“秦朗直在联系东京医生,等你们去东京,腿就会好起来……”
他只是淡淡“恩”声,修长身体在怀里动也不动,背部却像小孩子样地蜷缩起来。
摸著他颤抖著短发头:“定会好起来,你不要怕……哥哥会陪著你,直到你好起来……”
弟弟没再说话,抱著背手却更用力。温热面孔紧紧贴在胸口,简直要把那种热度压进心脏里般。
亦晨,你是不是想说什麽?
“不怕。”他慢吞吞,“只是有点不习惯,腿变得不像自己,怎麽打它都没感觉,流血也不会觉得痛……好奇怪,明明是你身体部分,却和你点联系也没有。以前是那麽有用东西,现在却是累赘……哥……不要不能动腿……不想要他……”
“说什麽傻话。”忙把手放上他腿,“怎麽会没用,都说会好起来。对,是不是经常按摩会有帮助?来帮你……”
也知道这样毫无章法按摩,其实什麽用处也不会有。只是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该怎麽做,大家都觉得茫然无措。而能为他做,也只不过是在冬天晚上把他抱在怀里,忍著眼泪用力抚摩揉搓他麻木腿,如此而已。
“哥。”他身体突然有点紧绷起来。
“恩?”还在徒劳无功地按压他早已没有知觉大腿,心里空荡荡。
“不要再按摩。”
抬头去看他,弟弟睁大眼睛望著上空,脸苦笑,声音嘶哑:“哥,不要再摸。”
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笨拙双手:“不要紧亦晨,虽然没什麽用,可是……时间长,就……就会有效果……现在没感觉没关系,以後……以後定会好起来……”
“不是。”弟弟猛地打断,脸上那丝苦笑更清晰,“……”
紧张地看著他,手还是停留在原处。
他继续瞪著上空,半天突然绝望般闭上眼睛,别过头去:“哥,你把手拿开吧。”他声音压在枕头里闷闷地微弱地传出来,“……哥……拿开吧。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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