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长营帐。
过很久(日暮),沈惟敬终于又走出营帐,毫发无伤。而柳成龙还惊奇地发现,那些飞扬跋扈日军将领,包括小西行长、加藤清正等人,竟然纷纷走出营帐,给沈惟敬送行,而且还特有礼貌(送之甚恭)。
数年之后,柳成龙在他回忆录里详细记载他所看到这个奇迹,虽然他也不知道,在那天,沈惟敬到底说些什——或许永远也没人知道。
但有点是肯定,那就是沈惟敬确实干件很牛事情,因为仅仅天之后,日军最高指挥官小西行长就派人来——对沈惟敬表示慰问。
来人慰问之余,也带来小西行长钦佩:
“阁下在白刃之中颜色不变,如此胆色,日本国内亦未曾见识。”
日本人来拍马屁,沈惟敬却只是微微笑,讲句牛到极点话:
“你们没听说过唐朝郭令公吗?当年回纥数万大军进犯,他单人匹马闯入敌阵,丝毫无畏。怎会怕你们这些人(吾何畏尔)!”
郭令公就是郭子仪,曾把安禄山打得落荒而逃,是平定安史之乱主要功臣,不世出之名将。
相比而言,沈惟敬实在是个小人物,但在看来,此时他足以与郭子仪相比,且毫不逊色。
因为他虽是个混混,却同样无所畏惧。
马屁拍到马腿上,望着眼前这位大义凛然人,日本使者手足无措,正不知该说什,却听见沈惟敬答复:
“多余话不用再讲,会将这里情况回报圣皇(即万历),自然会有处置,但在此之前,你们必须约束自己属下。”
怎约束呢?
“日军不得到平壤城外十里范围之内抢掠,与之相对应,所有朝鲜军队也不会进入平壤城内十里!”
很多人,包括柳成龙在内,都认为沈惟敬疯。当时日军,别说平壤城外十里,就算打到义州,也是轻而易举事情。让日军遵守你规定,你当小西行长脑袋进水不成?
事实证明,确实有这个可能。
日本使者回去后没多久,日军便派出专人,在沈惟敬划定地域树立地标,确定分界线。
柳成龙嘴都合不上,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回事?
只有沈惟敬,知道这切答案。
直以来,他不过是个冒险者,他镇定,他直言不讳,他狮子大开口,其实全都建立在个基础上——大明。如果没有后面那只老虎,他这头狐狸根本就没有威风资本。
而作为个清醒指挥官,小西行长很清楚,大明是台沉睡战争机器,如果在目前局势下,贸贸然与明朝开战,后果不堪设想,必须稳固现有战果,至于大明……,那是迟早事。
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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