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敏这才自迷惘,混乱,但却带着些甜意梦中醒来。车厢中黑黝黝地,她知道天已黑。再探首窗外,眼前高山在望,条虽然宽阔,但却十分崎岖山路,蜿蜒入山而去。
她赶紧跳下车,略略理理鬓发,嫣然笑,轻轻说道:
“这就是终南山吗?”
黛眉皱,又道:
“马车既然不能上山,车子里受伤两人怎办呢?”
剑先生沈吟下,还未答言,三心神君却又笑道:
“这回不要你做车夫,但却要你做马!”
他潜居深山二十余年,每日除听风听雨,以及鸟语虫鸣之外,寂寞已极!而这种难堪寂寞,却便他本来捉摸不定性格,改变些。
是以当他和几乎是他世间唯友人——剑先生巧遇之后,虽然知道自己潜修内功,仍然比不上人家,但是心情却愉快已极!
这并不是说他已将胜负之嗔看得淡,而是故友重逢那份喜悦,远胜于他对胜负之间嗔念。
心情轻悦之下,是以他每出口,多是带着些诙谐调侃意味话。而落落寡合,孤傲无比剑先生,深知其人,也不以为忤。
他此话出,孙敏还弄不清是什意思,剑先生已笑道:
“佛说:芸芸众生,皆可成佛,人亦是生,马亦是生,枉你潜修多年,连这点禅机都参不透!来,来!你也是马,也是马,你就将这辆马车,拖上出去吧!”
孙敏心中暗笑,想不到,冷漠如冰剑先生,此刻也会说出这等话来。
三心神君跨前步,手掌轻轻挥,那套着马两条车辕,忽地齐折断,像是被极锋利刀斧欣过样。
他微笑着,将手掌往车厢上贴,左手袍袖拂,将那匹已经自由马,驱得落荒而去。口中却朗声说道:
“剑先生说:“他就是马,马就是他。”此刻放马,就如同放他样!”
转头向剑先生笑道:
“喂,这等深恩,你该如何报法!”
孙敏不禁笑出声来。
这日来,她心境无法形容开朗,因为她许多悬心不下事,都有解决。
剑先生也微微笑,他虽然使得孙敏困难,迎刃而解,可是孙敏,却也使得这孤僻奇人,沈郁多年心境,轻悦起来哩。
他在三心神君另侧,也将手掌在车厢上按,两人同时微微笑,好像掌上有着绝大吸力似,竟将那辆沈重大车吸起来,夹在两人手掌之中,从容向山上走去。
孙敏已知他两人功力,倒也并不惊异,跟着他们,上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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