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夜,冬夜。
黑暗长巷里,静寂无人,只有盏灯。
残旧白色灯笼,几乎已变成死灰色,斜挂在长巷尽头窄门上,灯笼下,却挂着个发亮银钩,就像是渔人用钓钩样。
银钩不住地在寒风中摇荡,风仿佛是在叹息,叹息世上为何会有那多愚昧人,愿意被钩上这个银钩?
方玉飞从阴暗潮湿冷雾中,走进灯光辉煌银钩赌坊,脱下白色斗篷,露出他那件剪裁极合身,手工极精致银缎子衣裳。
每天这时候,都是他心情最愉快时候,尤其是今天。
因为陆小凤已回来,陆小凤向是他最喜欢、最尊敬朋友。
陆小凤自己当然更愉快,因为他已回来,从荒寒冰国回来。
布置豪华大厅里,充满温暖和欢乐!
酒香中,混合着上等脂粉香气,银钱敲击,发出阵阵清脆悦耳声音,世间几乎已没有任何种音乐能比这种声音更动听。
陆小凤喜欢听这种声音。
就像世上大多数别人样,他也喜欢奢侈和享受。
尤其是现在。
经过那长段艰辛日子后,重回到这里,他就像个迷路孩子,又回到温暖家,回到母亲怀抱。
这次他居然还能好好地活着回来,实在不是件容易事。
他刚洗个热水澡,换身新衣服,下巴上假胡子、眼角假皱纹、头发上白粉,全都已被他洗得干干净净。
现在他看来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连他自己都对自己觉得满意。
大厅里有几个女人正用眼角偷偷地瞟着他,虽然都已徐娘半老,陆小凤却还是对她们露出最动人微笑。
只要是能够让别人愉快事,对他自己又毫无损失,他从来也不会拒绝去做。
看见他笑容,就连方玉飞都很愉快,微笑着道:“你好像很喜欢这地方?”
陆小凤道:“喜欢这地方人,看来好像愈来愈多。”
方玉飞道:“这地方生意确愈来愈好,也许只不过是因为现在正是大家都比较悠闲宽裕时候,天气又冷,正好躲在屋子里赌钱喝酒!”
陆小凤笑道:“是不是也有很多女人特地为来看你?”
方玉飞大笑。
他确是个很好看男人,仪容修洁,服装考究,身材也永远保持得很好,虽然有时显得稍微做作些,却正是些养尊处优中年女人们,最喜欢那种典型。
陆小凤压低声音,又道:“想你在这地方定钓上过不少女人!”
方玉飞并不否认,微笑道:“经常到赌场里来赌钱,有几个是正经人?”
陆小凤道:“开赌场呢?是不是也……”
他声音忽然停顿,因为他已看到个人,手里拿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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