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三，下午，多雾。
陆小凤醒来时，只觉得头疼如裂，满嘴发苦，而且情绪十分低落，就好像大病
场。
他醒
很久才睁开眼，睁开眼就几乎跳起来。
娄老太太怎
会坐到他床头来
？而且还直在盯着他？
他揉揉眼睛，才看出这个正坐在他床头咬蚕豆老太婆并不是娄老太太，可是也绝不会比娄老太太年轻多少。
“你是谁？”
他忍不住要问，这老太太回答又让他大吃惊。
“
是你老婆。”老太太咧开干瘪嘴冷笑，“嫁给你已经整整五十年，现在你想不认做老婆也不行。”
陆小凤吃惊地看着她，忽然大笑，笑得在床上直打滚。
这老太太竟是柳青青，他还听得出她声音。
“你怎会变成这样子？”
“因为那个王八蛋活见鬼，想要年轻点，他都不答应。”
柳青青用力咬着蚕豆，恨恨道：“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高兴？”
陆小凤故意眨眨眼，道：“为什要高兴？”
柳青青道：“因为你本来就希望愈老愈好，愈丑愈好，因为你本来就直在逃避，好像生怕活活地把你吞下去。”
陆小凤还是装不懂：“为什要逃避你？”
柳青青道：“你若不是在逃避，为什每天都喝得像死人样？”她冷笑着，又道，“其实也知道你不敢碰，可是又有点奇怪，要你每天晚上跟这样个老太婆睡觉，你怎受得？”
陆小凤坐起来，道：“为什要每天晚上跟你睡觉？”
柳青青道：“因为你是告老归田京官，就是你老婆，而且是个出名醋坛子。”
陆小凤说不出话来。
柳青青道：“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儿子也直跟在们身边。”
陆小凤又吃惊：“们儿子是谁？”
柳青青道：“是表哥。”
陆小凤忽然倒下去，直挺挺地倒在床上，连动都不会动。
柳青青大笑，忽然扑在他身上，吃吃地笑道：“人虽老，心却不老，还是每天都要，你想装死都不行。”
陆小凤苦笑道：“绝不装死，可是你若要每天都跟你这样个老太婆做那件事，就真要死。”
柳青青道：“你可以闭起眼睛来，拼命去想以前样子。”她已笑得喘不过气，“何况你们男人不是常常喜欢说，只要闭起眼睛来，天下女人就都是样。”
现在陆小凤总算明白自作自受是什意思。
这个洞本来是他自己要挖，现在头栽进去，偏偏就是他自己。
04
犬郎君来时候，柳青青还在喘息。
看着个老掉牙老太太，少女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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