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夜
确已深
。
柳长街
个人坐在这小而简陋客厅里，已很久很久没有听见点声音。
他先将那陌生女人放到床上，将所有能找到棉被全都为她盖起来，仿佛生怕她着凉。
然后他又将所有屋子里灯全都燃起，甚至连厨房里灯都不例外。
他既不怕面对死亡，也不怕面对黑暗，不过对这两件事，他总是有种说不出厌恶和憎恨，总希望能距离它们远些。
现在他正在尽力集中思想，将这件事从头到尾再想遍——
他本是个默默无名人，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力量。
因为他从未试过，也从不想试。
可是“胡力”胡老爷子却发掘他，就像是在沙蚌中发掘出粒珍珠样。
胡老爷子不但有双锐利眼睛，还有个任何人都比不上头脑。
他从未看错过任何人，也从未看错过任何事—— 他判断从未有次错误过。
他并没有真戴过红缨帽，吃过公门饭，但却是天下第名捕。每州，每府捕快班头，都将他敬若神明。
因为只要他肯伸手，世上根本就没有破不盗案，只要他活着，犯案黑道朋友就没有个人能逍遥法外。
只可惜无论多
快刀，都有钝缺时候，无论多强人，都有老病天。
他终于老，而且患风湿，若没有人搀扶，已连步路都不能走。
就在他病倒这两三年里，就在京城附近带，就已出数百件巨案—— 正确数目是，三百三十二件。
这三百多件巨案，竟连件都没有侦破。
但这些案子却非破不可，因为失窃人家中，不但有王公巨卿，而且还有武林大豪，不但有名门世家，而且还有皇亲贵冑。
胡老爷子腿都已残废，眼睛却没有瞎。
他已看出这些案子都是个人做，而且也只有个人能破。
做案人定就是龙五，破案人，也定非得找柳长街不可。
大家都相信他这次判断还是不会错。
所以默默无闻柳长街，就这样忽然变成个充满传奇人物。
想到这里，柳长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走运，还是倒霉？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十分明白，胡老爷子是怎看中他？
他好像永远也不能解这狐狸般老人，正如他永远也无法解这老人女儿样。
他只记得，年前他交个叫王南朋友，有天，王南忽然提议，要他去拜访胡老爷子，三个月之后，胡老爷子就将这副担子交给他，直到今天晚上，他才知道这副担子有多重。
现在他总算已将中间这三个月事，瞒过龙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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